说完，栗泽明拍着我的肩头，呵呵地笑，竟是有几分赞许。

我想，如果被他知道我和莫兮并不是他认为的兄弟，而是父子时他会是什么表情，也许是吃惊，也许是惊悚，也可能是不信吧！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啰嗦着。

“怎么样？你的目的达成了，是不是很得意？”

我在想我有没有得意，好像是有吧，不过总又有太多的不安让我彷徨，然而这样的想法又能和谁说？连我都说不清这些不安的想法来自于何处，说出来说不定会被人笑身在福中不知福。

栗泽明脸上的表情一刻一变，时而高亢，时而又低迷，时而又哀怨，我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受了刺激精神出现崩溃。

只听他期期艾艾地说：“其实你又是何必呢？莫兮并不爱我，你的敌人不是我。”见我面露不解，栗泽明苦笑，“他不爱任何人，不交朋友，不喜娱乐，除了必要的活动，他从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也许应该说他爱的只有他自己，任何人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不得不承认栗泽明说的是事实，和莫兮共同生活三年，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的想法，他似乎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愉悦也罢，烦恼也好，即使是遇到应该让他心里很不爽的事，他都是温和的如戴着假面。

但是这样能说明他不爱我吗？他明明表现的很在乎我啊！

又或者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呵护照顾的孩子，他的孩子，是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就像我生命的前十二年，没有他的参与，或许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失踪了，他也不会出现接替养育我的任务。

是我误解了这份感情，硬是把这份感情推到了无法改变的境地，

如果栗泽明说的是事实，那我呢？我在心里问，即使莫兮对我的宠溺可以说是到了一个别人无法企及极限，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又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就算他再想隐藏，也会有蛛丝马迹。

正像栗泽明说的，莫兮也许真的不爱任何人，虽然他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他散发出来的温暖，他的爱是冷冰冰的，哪怕是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听着他说的爱我，我的心里还是不安，那是对于现实生活的不确定。

从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从小没有得到过关爱，所以对突然而至的关怀的慌恐，担心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来一切都会消失。

但经过栗泽明这样一分析，我似乎理出了头绪，是的，莫兮的爱让人捉摸不透，不能说他完全不爱我，只是他对我的爱有保留，那是我无论怎么做也无法了解的，就是说，无论我和他的感情有多深，我永远也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和莫兮在一起时，莫兮曾和我有过一个约定，你想知道是什么吗？”栗泽明悲哀地把头转向我，目光清澄，我相信他一定是压抑了太多太多的感情，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我就是最好的聆听者。

原来和莫兮在一起心里不安的不止我一个，栗泽明也是如此，现在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他积压了太久的情感就像洪水冲击下的大堤，一旦冲开一个口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茫然点头，说来可笑，我设计了一切，心愿达成，终于和爱的人在一起了，才发现，原来我一直不了解那个人，还要通过别人来叙述。

“莫兮曾对我说过，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想和他在一起能得到的只有性，如果想要的太多，就会失去一切，上床可以，不能说爱，他是一个无爱的人。”栗泽明陷入回忆中，脸上全是自嘲的苦笑，“明明把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心却还是一点一点的给了出去，等发现，已经收不回来。”

此时的栗泽明，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心有多痛，这样的感觉同我一样，心一点一点的沦陷，到了最后，发现收不回时，已经晚上，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注定是要被伤害的那一个。

然而即使是如此，我也从未后悔过爱上莫兮，如果时间倒转，再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爱上莫兮。

“也许你是不同的吧，毕竟你是他的亲人，他对你的感情肯定是比对我的深。”栗泽明伸出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触摸我的脸，“你和他长的多像啊！这眉，这眼，这鼻，还有这嘴……”他一点点的划过，目光渐露痴迷，我觉的他已经陷入自己的梦境中，而我此时已经不是我，在他心里我真的成了莫兮的替代品。

“莫兮……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那么那么的爱你……”栗泽明说着说着，把我从地上抱躺进怀里，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里流下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滚烫如火。

接着他偏执的吻像雨点一样地落在我的脸上，他的泪水混合着我刚刚被他打出的鼻血，我觉的此时我的脸一定很有看头，难为他还一副深情款款地吻着。

突然，他把堵在我嘴上的物件扯开扔到一边，我被塞的麻木的嘴还没来得及吸进新鲜空气，他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压住我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