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也在,刚刚都没认出你的原形,看样子又长大些了啊……”子卿伸出手接过他。然后见三人似乎有些疑惑,便解释道。“白帝与韦陀仙者是旧识,染染曾去过几回望月山。”
“所以这死小猫叫白染啊,之前问他名字死活不肯说,染染,很好听的名字。”葛覃说着就要去摸白染的耳朵。
“臭猪妖,不许你叫我名字!爹爹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名字的。”白染把头埋在子卿肩头,躲开葛覃的手。然而他越是躲,葛覃越是要摸,两人一个进攻一个后退,可苦了夹在中间的子卿。
顾子瞻此时只是笑着看三人玩闹,这琅岐峰,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欢乐了。
墨渠黑着脸在一边看着被那一大一小围住的纤瘦身躯,那绝美的容颜上挂着浅淡却不失温柔地笑意,但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人险些就摔倒了吧,一只妖身子怎这般羸弱。
“走了,该休息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墨渠伸手提溜着葛覃的领子将他拉开,冷冷地开口。
“也是,子卿今日赶路辛苦,先歇着吧,我们回去了,明日再来寻你。”顾子瞻也注意到子卿有些疲累的表情,带着人离开这园子,墨渠走的时候,顺便拎走了赖在子卿怀里不肯走的白染,将他扔进葛覃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子卿出现
第6章 定魂针
夜色黑如墨,凉如水。墨渠仿佛变回了还是一只小猫时,在山林里追着蝴蝶。蝴蝶飞入了前方的浓雾中,墨渠也跟着跌进了那片白茫茫,白茫茫里的红色身影异常显眼,那人一袭红色纱衣,留给他一个渺茫的背影。
墨渠想要说话,却如鲠在喉。想要跑到那人前方,却寸步难行。作为一只猫,墨渠不知道实际的如鲠在喉是什么滋味,但是现在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正在墨渠想着要不什么时候吃鱼的时候,弄根鱼刺卡住自己喉咙的时候,那人倏地转过身来。艳丽的面庞面无表情,脚下踩着细碎的枯叶,周身弥漫着冰冷的恨意。
“赤琰!”墨渠在心里叫着。
那人却突然轻笑一声,冰冷的恨意消失不见,地上的枯叶都化作蝴蝶,将那抹红围在中间,等蝴蝶慢慢消失不见,在原地出现的却是一抹白色身影,一模一样的面庞,一样的面无表情,却平白让人觉得安宁。
那人仿佛累极了,极缓慢地对墨渠牵起一丝笑容,而后摇摇晃晃地转过身,直至消失不见。
……
墨渠醒来的时候,床边的白染正坐在葛覃怀里好奇地看着他,两只猫大眼瞪小眼。
“出去!”墨渠对着不请自来的一大一小挥手,床边的纱账被放下,葛覃和白染被一阵劲风带出屋外。
重重摔出去还被白染当做垫背的葛覃抱着白染龇牙咧嘴地起来:“啧,今天起床气真大,尊老爱幼懂不懂啊。”
“活该,你是不是打不过墨渠大哥?”白染从葛覃怀里抬起头,颇有点幸灾乐祸。
“死小孩,我一个能打赢他三个,刚才只是没有防备。”葛覃狠狠□□一把白染的呆毛,没好气地说。
屋内的墨渠可没空管外面那两人的打打闹闹。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把脑袋了重合不起来的两个身影甩出去,既然想不清楚,不如查清楚。
墨渠推开门的时候,白染正变成一只小猫扒在葛覃肩头,把白色的爪子伸进他的里衣拼命地挠,葛覃非要和它较劲,正使劲把他从肩头扒下来,白染索性从衣服里钻了进去,贴在葛覃背上。
……墨渠扶额,这两只就没个消停。
墨渠敢打赌,白染那点伤害连挠痒痒都算不得,反正葛覃皮糙肉厚,几乎很少能让他受皮肉之苦,旧时师父惩罚他都不用寻常的法子,不知道现下在较什么劲。
墨渠面无表情地从院中走过,把那两只留在昨日住的院子里,自己则去找顾子瞻。他穿过大半个院子走到顾子瞻的别院,推开门时,一眼看到顾子瞻和子卿坐在石桌旁,正说着什么,两人皆是一身白衣,在白玉石桌和一旁翠竹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
子卿此刻微微笑着,嘴角柔和,面色还是和昨日一般苍白。两人见墨渠走过来了,便要站起来,墨渠却分明看见子卿身体摇晃一下,连忙伸手去扶住他的肩头。入手的触感柔软,墨渠却分明感受到那人的瘦削。
“多谢。”子卿开口,仿佛看清楚墨渠眼底的疑惑般,又解释道:“自从朗月山一战后,身体便有些不如从前,所幸不是什么大病,不必介怀。”
墨渠闻言连忙放开子卿,收敛起眼里的疑惑和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看着子卿无所谓的温和笑意,有些不是滋味地落座。
“刚刚我和子卿商量,由我们三个去琯头镇中细细打探,看那镇中到底是何古怪。”顾子瞻见墨渠点头,顿了顿又道:“葛覃和那小猫就留在山上,陪同思思一起翻看古籍,看是否能查到早些时候关于幽灵岛的资料。”
顾子瞻话音刚落,一个黄衫女子便拖着葛覃出现,没错,就是拖。方才墨渠离开院子后,匪思思便去寻葛覃,要领他一同去书屋,葛覃从小最怕的就是厚厚的书籍,自然是不肯的,于是匪思思只好采取暴力手段,一路将他拖过来,白染趴在匪思思肩头起哄。
顾子瞻望着匪思思细瘦白嫩的胳膊,又看着地上装死的大块头,抽抽嘴角说不出话。墨渠别过脸去,真是师门不幸,怎地有这般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