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坐在办公桌后,叼着烟数钱的男人,一见来人,脸部表情剧烈扭曲了两下,把烟往地上一扔,起身窜到高拓树面前,殷勤得像条哈巴狗,弯腰低头,嘴里乱喷好词:“高董,贵客啊!请坐,请这边坐……您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阿胡,快上茶!”
刚进门的娘娘腔忙不迭又要往外走,才迈出一条腿,高拓树开口:“免了。”对这一套直犯恶心,而且这个屋子,这个味……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要不是为达目的一时兴起来参加这种破拍卖会,十辈子都不想来这种环境。厌恶得皱起了两条好看的眉。
娘娘腔迈着一条腿,像个雕塑定在原地,男人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高董……”
“中原,支票拿来。”
韩中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和钢笔,把钢笔脱了笔盖,一并递给高拓树。
高拓树接过唰唰几下填好,“嗞”的一声把支票利落撕下,扔到那男人面前,速战速决。
男人伸手往空中一抓,抓到了那一千万,拽得紧紧的,毕恭毕敬地喷口水:“高董,真是……万分感谢!”这个高董出手比那姓高的爽快多了,果然高家的野种就是比二世祖有本事!
“废话少说,人呢?”
“在……在这边。”男人指向屋角的沙发。
叶靖心已经被穿上衣裤,仍旧瘫在那,他侧躺着,两眼定定望向前方,只能眼睁睁等着未知命运的降临。
高拓树的目光只在叶靖心身上停留了一秒,“平川,带上人。”
“是。”马平川走过去把叶靖心扛了起来。
叶靖心一被扛起,知道又要被带走了,嘴巴张得老大,竭尽全力要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戒……戒……”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戒指拿回来,一旦失去就永远失去。
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这小子说什么?”高拓树饶有兴味地问。
无人回答,房里一片沉寂。
叶靖心扯着嗓子继续喊:“戒……指……还……”只挤出了三个字,因用力过度,加上被人扛着,血液倒流,整张脸涨红,体温升高。
这回高拓树听清楚了,“什么戒指?”
仍旧无人回答。娘娘腔收回了腿,和那男人一同直缩着头,好像要把头缩进脖子去,双腿如筛糠般抖啊抖。
他奶奶的!高拓树一股火从胸腔直窜脑门,“戒指,拿出来!”洪亮的声音让这间装修颇好的屋子抖了三抖。
娘娘腔哆嗦着把自己那只抖得像在打电动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戒指,银链子却不见踪影。他颤抖着把手摊开,递到高拓树面前。
高拓树目不斜视,伸手捏起那枚戒指,只看了一眼,“这是他的戒指?”
“是……”娘娘腔连两片暗红的嘴唇也抖了起来,两排牙齿寒得快互相打架。
“哼,这种破铜烂铁也贪!”高拓树捏着戒指,潇洒转身前“叮嘱”了一句那男人,“今晚的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想想后果。”
“明白。”男人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