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皆诧异地望着来使,他华服上尽是泥泞,悲切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庆功宴上还弥漫的笑语。
“太子殿下!!臣等人马车驾皆无法出城了,颍川五城被围,外面黑压压一片,不知是谁家军队!”
我一怔,吕释之挥手,立即有军士呈上绢布制成的地图,平滑细软地由两名军士拉着铺于地上,纵横交错间,只见与颍川郡相接壤处,分别是韩国、梁国、楚国和赵国。
我脑中有些醉酒后的昏聩,不禁伸手扶住额头……
有些迟缓的想着,目光呆滞地投在地图上……我本以为结束了,难道……却原来是开始?
努力的回想……史书上记载的……下次的诸侯王叛乱,该是……该是明年罢……
等等……今年的叛乱……还有一个……
是了……似乎有一个诸侯王,便是刚灭了利畿后……叛乱的……
高祖六年十二月,楚王信因谋反之罪被擒于云梦,随即因查无实据而被贬为淮阴侯……
“报——”有军士抱着信笺飞身如殿。
我伸手结过,竟赫然是战书,上面白绢墨字,写的简单明了,也清清楚楚。
“孤邀太子,会猎颍川。”
落款是极其嚣张狂傲的两个字
——韩信。
闭眼,再睁眼,果然。
吕释之从我掌中接过战书。我扶住案几,挥着袍袖,让众将退去。脑中纷杂,一时间无法理出头绪。
他不是被囚京都么……他不是有足疾么……他怎么还能和我会猎?
难道说,他是父皇埋下的,和我互杀的棋子?还是戚夫人在旁边进了谗言?我并不知晓。
玄妙莫测的人心,我实在不懂。
头眦欲裂,似乎是刚才饮下陈酿的后劲……
按住眉角,过往的痕迹在我脑中划过,却如寒冬雪泥上的鸿爪般飘渺难即,似乎留下轻微的斑痕,等待着我去寻踪觅迹……
这便是所谓的养虺成蛇,养痈成患了,那柄镆铘之剑,果然稳不住他一颗心。
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嘶哑着问道:“外面有多少人马?”
“估摸着有七万之众。”七万……那……岂不是楚地所有的兵马了……
“他们在攻城,还是围而不攻?”
“回太子殿下的话,七万兵甲正猛攻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