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汤笑道:“原来如此,这容易,我这就去。小姐也别出去,安心在这里等。”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朱攸宁抓紧坐褥的手这才渐渐放松,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不多时,就看到看守她的婢女推门进来看了一眼。
朱攸宁对飞龙汤的手法有了新的认知,看来那个婢女“晕船”之后醒来,似乎并未察觉到异常。
这一等就是一天,朱攸宁透过窄窗看到外头的江面被染上晚霞红色的光晕,随后夜色渐渐降临,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脑子里蹦出各种猜测,飞龙汤被抓了?还是姜老太医已经被杀了?又或者其中还有什么意外?
朱攸宁就在各种折磨人的猜测中一直等到了夜色降临。
这时,船舱门被轻轻推开,吱嘎一声,在安静的房内显得有些刺耳。
飞龙汤提着个黑漆食盒进来,行礼道:“九小姐,这是厨房送来的点心,您尝尝。”
朱攸宁道:“放那吧。”眼睛却询问的看着他。
飞龙汤摇了摇头,等听见门上发出轻微的三声叩响,这才低声道:“好了,人现在被扣肉引走了,九小姐,此事不好办。”
“怎么回事?他们看守严密?”
“看守是严密,但若寻常时候我也是有本事将人捞出来的。只是姜太医的身份特殊,有些难办。”
朱攸宁有些焦急的问:“姜老太医不是致政回乡吗?他的身份有什么特殊?”
飞龙汤先去屋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外头没有别人,才折返回朱攸宁身边,蹲身低声解释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段秘闻,九小姐听过就罢了,不要对外宣扬。”
“好。我不会乱说。”朱攸宁点头。
飞龙汤便道:“圣上潜邸时便很有才能,但因圣上行四,非嫡非长,且子嗣上艰难,即便才华出众也于大位无望。世宗皇帝,也就是圣上的父亲,当时最为看重的是二殿下,也就是先皇。”
朱攸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先皇不是圣上的父亲?”
“对,”飞龙汤想朱攸宁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对这等秘闻不知道也很正常,便道:“先皇是圣上的二哥,当时大殿下早夭,先皇既是嫡又是长,虽然才能不如圣上,但得世宗皇帝宠信,所以世宗皇帝对先皇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圣上潜邸时,就与六殿下,七殿下、八殿下,九殿下要好。而先皇则与三殿下,五殿下,十殿下和十一殿下交好。
“一次南方办差,几位殿下都一同去了,谁知途中遭遇了匪徒,三殿下,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十殿下和十一殿下都当场殒命身亡,圣上和当今的八王爷,九王爷都身负重伤。尤其圣上当时伤的最重,唯有先皇当时毫发无伤。
“此事之后,世宗皇帝就一病不起,不足一个月就殡天了,圣上当时伤势危急,眼瞧着就要危险,是姜老太医将圣上救回了一条命。
“然而先皇,也就是二殿下顺利登上大位之后,姜老太医一家便获了罪,姜老太医被罚去苦寒之地挖矿,家里的男丁流放,女子也都充当官婢发卖了。
“先皇在位三年,便病故了。
“圣上作为皇太弟继位,因不好驳先皇的旨意,又因姜老太医对圣上的恩情,便私下里将姜老太医一家都捞了出来,送他们回原籍自行过活,还给了许多的赏赐,唯一便是因先皇的颜面,不能给姜老太医平反。
“如今,圣上践祚已二十二年,姜老太医不做太医也已经二十五年了。可圣上一直不忘记姜老太医的救命之恩。所以说,姜老太医是一个让圣上欠了他人情,却无法为他平反,这人情只能一直欠下去的人。”
朱攸宁听的目瞪口呆,这才终于彻底明白,为何姜老太医这般德高望重,却不是整个富阳县都知道他曾是一位太医。
“那程家人不知道姜老太医的过去?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段秘闻的?”
“程家人自然是不知道,否则又怎么敢动姜老太医?至于我。”飞龙汤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我才刚去探查,想要救人时,遇上了我从前的两个同僚。”
“你的同僚?你不是北哥的侍卫吗?”
飞龙汤笑道:“我现在是公子的侍卫,可我从前不是啊,我以前是锦衣卫京城北镇抚司当差的,那两个同僚都在贴身保护姜老太医。”
朱攸宁这下当真是瞠目结舌了。
想不到李拓北身边居然会有个曾是锦衣卫的护卫。飞龙汤是锦衣卫出身,那佛跳墙应该也是吧?
“你……”
“九小姐。”飞龙汤正色,严肃的道,“这次姜老太医之所以能在我那两个同僚的眼皮子底下被绑走,是因为上头有人施压,我那两个同僚一个将自己的腿打的骨裂,一个将自己肋骨打断了一根,故意让对方得逞的。”
朱攸宁听的蹭的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是什么人施压要对付程家?”
锦衣卫的人故意不着痕迹的放水,让程家的人绑走了姜老太医,若是让圣上知道程家人对姜老太医不利,甚至是要了姜老太医的性命,那程家估计就彻底完了。
飞龙汤却摇摇头,低声道:“程家虽然是杭州首富,又是皇商,在底下看来算是大户了,可是这样的家族在上头人看来却根本就不值得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
朱攸宁手心里冒了冷汗,额头上也见了汗,但是她的头脑依旧在飞速的运转着,最后她恍然,缓缓道:“所以说,是有人想利用程家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