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让他找员警来请你走。」
她当场拨了电话,手却一直抖个不停。
洪政申赶到时,在目睹他抛向那名男子的惊疑眼神後,冰琴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政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政申猛地拉起冰琴,表情严肃:「别听他在这儿胡说,我带他出去。」
他的声音是那样残酷、沉著,透著丝丝阴冷,像在命令一个不相干的人,冰琴何等聪明,那一刻她已经能肯定:政申与那个男人是有瓜葛的。
那个美丽如希腊雕像般的外国帅哥,用一种近乎渴望的目光凝视著她身边的伟岸男人──她的未婚夫。
「西蒙,申……我很想见你。」他轻轻唤著旧识的名字,「那天是个误会……」
政申转身,目光平静而冷冽,他用漂亮纯正的英文一字一句说:「立刻消失,不许再出现!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最後几个字真如五雷轰顶,将冰琴整个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真的,原来是真的!她的爱人,她心中最出色的男人,竟然跟个外国男人有感情纠葛,甚至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能接受!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觉得恶心,她觉得疯狂,她觉得想死,她尖叫起来,不停地尖叫,不顾佣人们投来的诧异眼光、不顾洪政申的拉扯拥抱、不顾周遭的一切……她的幸福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直到门被霍一声推开,冰琴才从记忆中回神,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又立即换上她美豔的笑脸。
那人随意地坐倒在沙发上,摸出一根烟点上,全不把这顶头美女老板放在眼里,态度亲腻到放肆的地步。
「不是说戒了吗?」
她轻轻来到男人身边坐下,也取出一根烟凑过去借火。
「只是在别人面前不抽,偶尔犯瘾。」
「你自制力有那麽差吗?唬别人还行,唬我,算了吧。」
他轻扯了下唇角笑笑,没有反驳。
「那个洪政申是有来头的吧?」
「怎麽,他得罪你了?」冰琴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我没料错,你也没给他痛快吧?」
「那还不至於,你的面子,我总是要给的。」
「他到底问你什麽了?」
「我可没兴趣复述。」
像是顿时恍然大悟,冰琴一下笑得极为灿烂:「他真当你是吃软饭的?」
辰锋撇了下嘴不置可否,那样子逗乐了女老板。
「那家伙一向没什麽幽默感,你最後干嘛不乾脆表明真身,让自己洗脱腐坏之名?」
他坏坏地咂嘴:「就差没哭著告诉他,本少爷只是不幸家道中落,意外堕入烟花地,至今玉洁冰清,卖艺不卖身。」
冰琴噗地喷笑:「你不做演员真是可惜。」
「我要是现在转投tvb,你岂不是要抓狂。」
「这话不假。」冰琴漫不经心地将话题引回工作,「周太太预约你有一个月了,你见是不见?」
「她兄弟前不久吃了官司,现在天天有狗仔队在周府门口盯梢,我怕被偷拍,惹不必要的麻烦,帮我推了。」
「行,你说推哪个客人,没人敢说个不字,谁让你是我的摇钱树呢。」
「对象太敏感,现在露面帮她处理私人问题会有诸多不便。你也不希望我过多曝光吧?」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的一切可都是我的、广宇的,我可不想有半点闪失……」说著,温柔宠溺地攀住男人的脖子去吻他的唇。
哔!电话内线进来:「琴姐,阿锋在您那里吗?」
冰琴面上恢复常态:「是,什麽事?」
「麻烦提醒他明晚九点,曾小姐在兰桂坊老地方等他。」
「好,他知道了。」
冰琴回头妩媚一笑,「你是越来越风雅了,太太小姐们光请喝茶就大把大把交际费花出去,真有一套。辰锋,依这势头,你是想明年就收山吧?」
「我有什麽东西瞒得过你。」
「我可不会放你走。」
「真有这麽稀罕我?」
「辰锋,你是个怪人,骨子里那样清高,在这花花世界打滚,却总不忘置身事外。你的杀伤力你自己不承认,我还不清楚吗?」
「你舍不得我带来的生意是真。」
「这话说得太伤感情,我蒋冰琴对你怎麽样,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琴姐,你别抛出这种话来混淆视听,我要是当真了,可就不好办了。」
「怕什麽!就算是白养你,我也乐意得很,试问这世道有谁能束缚住你,嗯?有谁真正抓得住你?告诉我,辰锋。」冰琴气若游丝,在男人耳边轻言细语。
「琴姐。」辰锋突然站起身,「晚上还有个约,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