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达是一区分队长,为陆和寻到了个宽阔的空地,还拿了几层薄被,陆和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都快将安达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了。
李珍离开前还不忘数落他一番,“嘿,陆和,别冻死了。”说完视线一转,审视了眼默默无言的容夏,调笑道,“小帅哥,改天见。”
话音一落,她小跑着跟上安达几人,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起,勾住了陆和的神。
容夏闷哼一声,将薄被用力一晃,一时尘土飞扬,迷住陆和失神的双眸,“困了。”不等陆和开口询问,他便钻进被窝里翻了个身。
这小子…
进了尘土的双眼变得通红,刺激着泪腺发痒,陆和想伸手去擦,发觉手上太脏都是细菌,便凑到睡在隔壁的中年男人面前,面带微笑的问道,“先生,请问…”
话还未说完,中年男人扭过头,面黄肌瘦的脸颊上布满被指甲挠破的伤疤,像是一条条十几厘米的蜈蚣在上面游走,陆和望着这惊悚的面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干什么?”中年男人闷哼一声,将怀中沉睡的孩子搂的紧紧,眼神中布满了恐惧,他用瘦成杆子似得的手臂对着陆和甩了甩,“走开。”
陆和朝后退却了一步,心中不明白,为何这男人要如此惧怕他?
他抬眸朝四周环视一圈,只见每个人都是如此,将宝贵的东西牢牢的互在怀中,虽然躺着,但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心理,一双双乌黑的双目紧盯着四周。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窥视陆和跟容夏这边的被褥。
他们的头顶没有姓名,只有血条,像是无身份的游民,更像是游戏里可以随意杀戮的怪物。
这些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陆和退到床铺边坐下身,愁眉紧锁,他伸手不断揉捏刺痛的太阳穴,感觉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很疲劳。
真想早点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一夜的轰炸声令人心惊胆战,因为爆炸的波及,晚上风很大,巨大帐篷在风中左右摇摆,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地面因为声音的震动剧烈摇晃,像极了地震。
陆和仰躺在被褥上方,容夏背对着他睡得香甜,他翻身拉起被踹开的被角,将容夏瘦弱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真羡慕…”陆和低语一声,手撑着脑袋闭眼准备歇息。
本该熟睡的容夏睁开双目,他起身将被褥扔到了陆和的身上,坐在一旁安静的凝望着地面,薄唇轻启,像是在跟谁说话似得,一张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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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寻拥有无所设备齐全的军区人员,成千上万的幸存者在此生活,陆和从安达口中得知北陆的设施简陋,人民生活困苦甚至连温饱都做不到,但却堆积了不少无家可归的灾民。
“那…那些人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陆和手握一杯倒满淡黄色啤酒的玻璃瓶,凑到嘴边轻啄几口,一双眸子紧盯住对桌的安达。
因为有安达的关系,他们二人得到了随意出入隔离区的特权,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出门得戴上——铁链,不知是不是因为北寻的信号差,系统总是一会出现一会失灵。
它还没有布置下一个任务呢。
安达换了一身简便的短袖,与之前身着军装的感觉完全不同,仅到手肘的袖口被肌肉撑开,活脱脱像是个菜场内宰猪的持刀人,不过性子爽朗爱开玩笑,是个好相处的人。
只见他握着酒瓶的手一紧,愁眉紧锁,微张开厚唇回应到,“嗯…”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迟疑了很久才开口,“你不知道吗?”
陆和听闻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李珍在身旁咋咋呼呼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陆和越想越不明白,看来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很多很多不太清楚的事情呢。
“你跟他讲吧。”安达将讲解的任务交给了李珍,自己拿着一瓶红酒去了别桌。
陆和不舍的盯住安达健壮的背影,怎么说走就走,还把这个喜欢骂他的女人留下来。
“嘿,看着我。”李珍见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便暴躁的捏住他的脸颊。
“好好好…”被掐过得的肉顷刻间变得红肿,陆和嘟哝着对上李珍的双目。
她的眼睛很好看,浅蓝色的瞳孔,就像是浅滩处的溪流,清澈见底。
“疼!”忽然腰间被硬物猛击一拳,陆和痛的低吟出声。
左看右看,身边就只有容夏一人安静的坐着。
“谁刚才打我了?”腰骨的疼痛还未散去,陆和的声音有些颤抖。
容夏用铁链拴着的双手举起牛奶杯,埋头直喝,也不回答他。
看到全程的李珍掩嘴偷笑,这小孩是在吸引陆和的注意吗?
“来,说正事。”轻轻敲了敲桌子,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李珍面色凝重的盯住桌面,朱唇轻启道,“你刚才问,北陆的情况。”
陆和附和着点了点头,一双凤眼盯得很是认真。“他们那里没有粮食,也没有水源,老鼠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再吃人吧。”
人?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人?”陆和震惊的瞪圆了双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根本无法想象,人吃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珍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右手随意把弄起空瓶,好像再讲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你这小子是生活在井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沉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早在一百年前,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