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周铭琛
容律应该赞叹周家的富有以及他所浪费的那些食材对于周家来说还不如九牛一毛,若是普通人家大概是没有人会纵容他如此浪费新鲜的蔬菜——鉴于这是一个曾经被那些改造过基因的食物毁灭掉一半的世界,新鲜的未转基因的蔬菜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周傅笙曾经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的过问了几句关于他厨艺学习的进展情况,他也只能对着那盘被他废物利用的小凉菜苦笑一声,“伴父,这也就是我现在的水平吧,您最好还是不要尝了。”
那些被他切残了形状的瓜果蔬菜最后都变成了一碟一碟的小凉菜,徐佐稍微教了一下他怎么去调配凉菜的佐汁,一些最基本的比例搭配。容律并不是没有悟性的人,只是他真的连美味的食物都是近来才吃过的,对于怎样能够将各种调味品的比例调配自如,他只能继续努力了。
大厨又不是一天炼成的,容律鼓励自己要再接再厉,不要被面前味道可怕的小凉菜所吓倒,总有一天……他能吃到自己亲手做出的美味的饭菜!
厨房现在属于一个没有别人的状态,容律就挑着这个闲时来到厨房继续训练他的刀法。经过几天不间断的联系,他已经能够把一些比较好切得东西比如说黄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整齐的切成丁状——先是把它们从中间整齐的切开成两半,再次从中间切一刀分成四个长条,然后把它们再一次的聚拢起来,从头慢悠悠的切到尾,一块一块的丁状黄瓜和胡萝卜就这样出来了,大小也算是整齐,总算是没有刚开始没有掌握到要领时的奇形怪状了。
“切制原料时应粗细薄厚均匀,长短相等一致,否则原料生熟不一致,味道也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不要小看了这个最种最简单的刀法,先从块开始,然后把食材处理的更小更细,直到你可以切出一盘粗细均匀的土豆丝,你的直切才算是过关。”容律想着徐佐交给他的一些技巧,从冰箱中拿出一个土豆,用削皮器把它表面的皮削掉,然后尝试着把它切成片。
土豆握在手里面的感觉和黄瓜之类的条状蔬菜并不一样,它显然更难掌握,容律总是觉得他手里面的这个土豆要从他的手掌心中逃走,刀往下一切,它就要往后窜一下,有好几次容律都差一点儿切到手指,谨慎的自保心让他在切菜的时候力气有所保留,刚开始还有些均匀味道的片渐渐变得一边厚一边薄,切到最后容律也泄了气,这一个土豆也就宣告报废。
抱着废物利用的心态,容律把这些零散的不均匀的成片的土豆几片几片的摞在一起,“操刀时要运用腕力,落刀要垂直,不偏里偏外,左手要按稳原料,不要让原料从你的手中溜走。切丝的时候记得不要让食材连刀,切一段时间就将那些丝从刀的侧面拂下来放到碟子里面。”容律默念着要领,慢慢的切着那并不规整的土豆片。
尚未完全熟练的刀法所带来的土豆丝显然是个悲剧,粗的可以直接当薯条炸了,细的又开始连刀,粘的哪里都是。容律的心有点儿乱了,切着丝的手也就变得不再力道均匀,而是带了些赌气的味道,咚咚咚的剁了起来。
厨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这样被他赌气似的剁菜板时发出来的噪音所掩盖。
周铭琛本不想回家,或者说他并不想在那个男人还留在他们家里的时候回家。但是毕枫躺在病床上和他撒着娇,非要喝他们家厨师做的老鸭汤,说是那个味道别的饭店做不出来怎样怎样。
周铭琛也知道毕枫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要和他回周家,他也的确很想不顾一切的把家里面那个他讨厌透了的所谓正房妻子赶走,把毕枫接回家,正大光明的娶自己所爱的人。但他毕竟是周铭琛,他不能也不可以那么去做,至少要寻个足够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理由去把那个男人从周家赶走。
当初他并未反对那桩包办的婚姻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自己说真心喜爱的人,而他的爹地又一再在他的面前夸赞容家的小儿子是个容貌俊俏又乖巧的男人,他也就暗地里藏了些私心——就算是自己不喜欢他,按照他那性子,也该不会去管自己在外面追求别人。
周铭琛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过分,他身边的朋友们都是这么做的,在家里面和家里面那位供着的正房妻子相敬如宾,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然后再到外面寻找些真正符合心意的情人恩恩爱爱,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可真谓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所以他也就顺着爹地和父亲的心意,和那个容家的幺子结了婚。结婚前他们见了几次,但是让周铭琛大失所望的是他的未来妻子不仅性格冷漠和他跳脱的性子根本合不来以外,容家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强势也让他非常吃不消。不可否认的是他骨子里面的夫权思想主义严重,看不惯作为妻子一方的男人强势,所以自然地他也就看容律不顺眼,连容律去医院里面做改造手术的时候,也没有尽到一个未婚夫的义务去医院陪同。
他认为那种手术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改造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基本上没有人会出任何不良反应,政府对于改造技术和生育的宣传也一向都是温和化的,所以在周铭琛的印象里,做妻子一方的男人实在是太为清闲悠哉,不仅可以在家里面呆着不出去工作,不必承担社会上各方面的责任和压力,也不需要为了整个家族的发展再操一点儿心,所以对他们要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