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自己的一众皇子:“你们呢,都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与朕听听。”
胤礽向前跨了一步,朗声道:“汗阿玛,儿臣以为,大哥此言差矣!”
皇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胤禔迫不及待出来找碴:“哈,我说的难道有错吗?难不成,你要将那些投奔我大清的人都亲自奉给噶尔丹,寒了他们的心不成?”
胤礽讽刺地看着胤禔:“哼,孤可没有这么说。大哥如此曲解孤的意思,也不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胤禔气恼地喊了一声“你”,似要抬手便打似的,好在理智尚存,最后只是阴阳怪气对着胤礽地说道:“曲解?那你说我‘此言差矣’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如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呀?!”
待到这时,皇帝才不悦地开口道:“好了,住嘴。”
胤礽斜睨了胤禔一眼,胤禔冷哼了一声,低下了头。
☆、出征
皇帝鼓励地看着胤礽,到底胤礽是皇太子,想事情不会那么不周到,想来之前他说的话另有一番意思。
胤礽也不胆怯,朗声说道:“汗阿玛,如今我等虽都知晓噶尔丹狼子野心,但名义上他还是我大清的臣属,贸然出兵,必是不妥的。然而,将土谢图汗与哲布尊丹巴交与他,更是不可。”
边上的胤禔在小声的嘀嘀咕咕,大概意思就是他还以为胤礽能说出什么其他的见解来,到头来,还不是和自己一样。
胤礽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况且,与噶尔丹交好而与我大清交恶,未必是那阿旺罗桑嘉措的意思。”
“哦?怎么说?”听罢胤礽的话,皇帝若有所思地问道。
胤礽道:“儿臣听得那善巴陵堪卜说他未曾见到dá_lài喇嘛,只是那第巴出面转告的,这其中,是否……”
胤禔满不在乎地说道:“那阿旺罗桑嘉措与噶尔丹关系匪浅,不是还有传闻说那第巴桑结嘉措是他的儿子吗?阿旺罗桑嘉措身子不好,让第巴代为转达,有什么不对的吗?”
康熙挥手止住了他:“好了,保清,让保成说完。”
“自数年前起,阿旺罗桑嘉措便宣布要长期坐静,修炼密法,一切事务均由第巴代行、代达,儿臣以为,这并不寻常。”胤礽淡定地补充完这一句,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就是胤禔之前。
位置的排位也是胤禔尤为恼怒的一项,胤禔居长,太子居次,皇帝对皇子排序向来看重的很,带着皇阿哥们出巡,都是按照他们的年纪、排序决定的,然而皇太子这位二阿哥居于大阿哥之前,在他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了,满宫只知有太子爷,他那二阿哥的排序,几乎没有人提起过,也就只有胤禔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是皇长子,被胤礽压了一头,很是不忿。
皇帝点点头,说道:“原先朕想着那第巴是dá_lài喇嘛一手带大的,阿旺罗桑嘉措对他最为信任,却也想不到他胆敢欺骗于朕,欺骗于大清!太子说的,朕会让人好生查探一番的。这么说来,你们都反对交出土谢图汗与哲布尊丹巴,是吗?”
其余的人都零零散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皆是附和太子的意见,就连明珠,也只是说大阿哥提议直接出兵乃是孝心可嘉,但朝廷是不能对噶尔丹妥协的,至于提议出兵,他却是闭口不谈。
皇帝令他们下去之后,半晌未动,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康熙二十九年的正月,似乎一切风平浪静。
皇帝甚至抽空前往南苑行围了一次。
胤禩注意到,皇帝此次行围,倒更像是动员,凡皇亲贵族、有资格随行的人家,都得皇帝嘱托,应不忘八旗雄风。
前世却是没这一遭的,这么说来,汗阿玛倒是现在便已经准备着要开战了。
等到喀尔喀土谢图汗如前世那般,因其所部六千余人缺衣少食,请赈的时候,年纪已经能上朝听政了的胤禩发觉,部议居然通过了?!
因着近些年天灾不断,去年更是多地大旱,粮食着实有些紧缺,所以前世土谢图汗求助的时候,部议未曾通过,要不是皇帝专门下令,还命人监视其粮食散给,大清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粮。
现今大旱之类的情形未变,那么,部议之所以能通过,必定是……
胤禩心下感叹一声,怕是要提前开战了。
康熙二十九年二月,皇帝于边境处部好先手后,即以喀尔喀部已然内附朝廷、噶尔丹却仍有有兴兵扰边之举、可见野心不绝为由,命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出兵抗击噶尔丹。
阿喇尼奉谕出兵后,皇帝后续又连连调兵遣将,显然晓得阿喇尼那一点兵力是不足以尽败噶尔丹的。
康熙要的,是噶尔丹再也无力入关,最好连他的命也留下来。
自康熙登基以来,旱灾、涝灾以及地震便是接连不断,国库多有消耗。
康熙二十九年也是流年不利,开年皇帝便已下了赈灾的旨意。
不过皇帝既已下定了征伐噶尔丹的决心,便不会放任这心腹大患壮大。
胤禩并索额图等人回来之后,又让他晓得俄罗斯国内亦有大患的消息,那条约于大清倒是不亏,于俄罗斯却不一定,可他们却也签了,可见此国短时间内怕是再无精力对外施为了。
国库里的钱粮倒还充足,噶尔丹一部之人也比不过大清八旗之数,王师大举攻伐,必能克敌制胜。
只要不是一打就是好几年,几个月乃至年余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