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太子曾使人调查“薛茂卿”的经历,知道那些真真假假的过去,方才能有今日之举,说今日之话。
调查本是应有之义。
但能贴心至此,却非寻常之人。
若他身是女儿之躯,少不得也就此从了。
傅听欢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野菜,又屈膝蹲下,以手掌压了压一株秧苗附近松动的泥土,又以手指掐走了叶片上的一只小虫。他没有杀生,而是轻轻将小虫给放了。
萧见深看见了这一幕。他这时忽然意外的发现对方虽然面貌艳丽,但在独自沉默的时候,却额外显得有些呆——因为对方又在发愣了。
他近日正为土地之事烦心,亦更为了解到对于农夫而言粮食究竟又多么珍贵,所以方才见着了傅听欢可能踩到幼苗,才伸手将他扶了一扶。没想到对方随即就蹲下来打理作物,动作还极为娴熟。
他一时有些刮目相看,心中不是没有惋惜:若眼前这人不是奸细,不拘是东宫讲书还是授官外放,都是一个难得之人才……
傅听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来回走了几步,目光并不看萧见深,只灼灼盯着手上的野菜,叹道:“太子世之伟丈夫,这天下若真有女儿拒绝太子,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铁石心肠。”
他自以为已说得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