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发疯般一拳揍过去,挥到一半被一直戒备着的冉晨一把接住,按在空中:“文哥,有话好好说,白爷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杜文狂躁的大喊,“你算什么东西,滚!”
事实上,冉晨没有滚,反而更加强硬的和杜文纠缠在一起,令他动弹不得。
“顺便说一句。”白骥似乎早有准备,慢腾腾在桌上的电脑打开一个图表文件,“你努力想要培养的这些人中,毕业率不到40,其中,毕业后开始正经人生的只有10,而这10人中,仅有1的人成家立业,剩下的都重新回到了道上,做一个混混。而你交的学费呢,据说有很大一部分根本就没有到学校手里,有些人连入学通知单都是假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无视杜文难看的脸色,白骥温柔的道:“所以,我是为了你好啊,小文。”
杜文想要发疯,却不知该对谁。他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白骥,更是为了死去的父母。他一直想要去拯救些什么,一次偶尔的机会,他听了一个欠债妓|女因为家庭所迫的哭诉,查证属实后出钱替她还了债,送她去上了速成班,以一技之常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这件事令他压抑的心情得到了一丝莫名的安慰,所以,他成立了这个小公司,以匿名的方式帮助别人,缓解内疚的煎熬,为黑暗的内心带来一丝光明——这确实是一种赎罪。
现在,这温情的假面现在被白骥撕了个干干净净,他不得不面对丑陋不堪的现实,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杜文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白骥转过头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图表,成功的峰值曲线从最高到最低,仅仅只用了八个月。
他冷笑一声,合上了电脑,开始准备复健。
作者有话要说:
☆、上岸
杜文的心情就像狂风暴雨,他冲回家中,铁青着跑进健身房,衣服也不换对着拳袋就是一通猛揍。他不喜欢对手下发泄怒火,白骥奉行喜怒不形于色,他以前就经常听白骥说“你表露得越多,越让人觉得肤浅”,不知不觉中,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快自个儿发泄,绝不向别人表露半分。
唯一的例外就是白骥,在白骥面前,他始终无法放下那一分倔强与幼稚。
“杜哥,休息下吧?”
温柔的声音令杜文停下了动作,抱着沙袋喘了口气,他扭头看向门口的人,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激起他强烈的反感。
上次“闯病房”事件发生后,关志强被杜文领了回来,他很恼火关志强的自作主张,但要他真做出什么重罚,又下不去手。他第一反应就是赶走关志强,说了后,这家伙也不反抗,就这么收拾了行李离开,然后,呆在房子外面,不走也不吱声。
每次杜文进出时都能发现这么个人,来来回回几天后,关志强居然不知从哪弄了根绳子要上吊自杀。这种戏码着实把他震住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脸皮做出这种事来的?
当初他家破人亡时也有过自杀的念头,却是计划找个楼顶一跃而下,虽然最终没做,可是让他在别人家门口上吊,哪怕是仇人,也实在是丢脸到不行。
关志强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变得小心翼翼的,不多做一件事、多说一个字。上次白骥确实把他吓得不轻,尤其是季雨恨他拖累人,故意威胁说要不打麻醉,活生生把他的眼角膜剥出来,恐怖之极。
“没你的事。”杜文喘了口气,又开始挥拳头,刚打了几下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他扭过头去,看见关志强担忧的脸不禁有些心烦,“什么事?”
“你的拳头紫了。”
“不关你事。”杜文道,“该干嘛干嘛去。”
“不疼吗?”
“你烦不烦?”杜文终于忍不住吼起来,“关你什么事?”
关志强畏缩了下,还是坚持不懈的道:“我只是问问,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啊?”看着关志强靠近过来,杜文想把人推开,却把关志强推了个跟头,他怔了下,放软口气道,“没事就出去。”
“我没事,你打我好了。”关志强鼻血都流出来了,惨笑着道,“你动手,我不疼的。”
杜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你如果没事就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关志强镇定了下,像是鼓起勇气般道:“杜哥,有件事我想说。”
杜文又转向沙袋:“有话快说。”
“有人想和你见个面。”
“谁?”
“王昊。”
杜文的拳头定在沙袋上,转过脸,狐疑而严厉的看向关志强:“你去找的对方?”
“不是,对方找的我。”深知杜文本性的关志强赶紧解释道,“都是明面上的,我没有任何想法,对方就是请我传个话。”
“干嘛找你?”
“因为他联络不到您的人了。”
杜文一呆,问:“怎么可能?我不是叫他有事……”他蓦的住了嘴,快速跑回办公室,翻出手机打了一通后,这才惊讶的发现亲信都被调走了,外围的全被辞退,道上的没法辞退,只有调得远远的。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气得不行,白骥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这才几天,他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原本的设想可是反的,他掌控一切,白骥是孤独的,不得不依靠他。现在,他身边倒是空荡荡的了,唯一剩下的居然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