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明坐在椅子上,担忧地皱眉。
能否考上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她担心的是两个男孩子,混迹在一群女子中间,成天朝夕相处,没被发现身份便罢,若是一不小心露馅,就是大祸。
考不上才好,若是万一考上了……那杜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当天杜翔和杜瑞就收拾行囊离开了拜城直奔洛阳。
由于他们没有时间回家,杜若明用最快的速度张罗了应用之物给两人带着,尤其是钱财更是带得充足,然后命护卫一路护送,不得有失。
杜翔和杜瑞要走,怎会放过叶英澜,于是她以护卫的身份一路跟随,踏上她命定的旅程。
一路风尘仆仆,到达洛阳的时候,离大考开始只有三天。
整个洛阳已是人满为患,各路赶考的学子们挤满了所有客栈,有的甚至不得不露宿街头,幸好是六月天,不至于生出病来。
大多学子们都是提前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来到洛阳,为的是上下打点拜访,走些门路,免得到时因没有背景,自己能力又平平而被提前刷下来。
像两人只提前三天才到洛阳的,真是极稀奇的。
于是这辆风尘仆仆的大马车,很快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待看清是“行者车行”产的马车时,这些人又都停下了议论纷纷。
能用得起以舒适和贵重出名的“行者车行”马车,当然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来得晚有什么稀奇,必定是早就打点好了。
她们又哪里知道,何止是打点好啊,简直就是逼迫着来的。
马车停在前锋营统领的府门前,一个秀丽的侍从下车叩门,然后送上一封书信,不久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马车驶了进去,接着又缓缓关上。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
洛阳,注定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欧阳羽飞三人都在客厅里商量事情,听到下人来报,说杜翔和杜瑞来了,赶忙站了起来。
可又有些不敢相见,一时间三人就站在客厅里,不知如何面对两人。
自从上次的事情不欢而散之后,几人就极少见面了,后来又招呼都没打地离开了晋城,想起来,是她们理亏。
所以后来欧阳羽飞三人张罗着给杜翔和杜瑞报了名,再打点好一切,让她们来洛阳时直接投奔过来,也算将功赎罪。
原本还着急,心说怎么信送去这么久了,也不见两人找来,还以为人家不领情呢。
今天得到消息,心里无疑是高兴的,但又怕两人那张要人命的嘴不依不饶,就有些踌躇。
“果然是寄人篱下啊,这么半天也不见主人的面。”远远的就听见杜瑞的声音,她的声音里总有几分慵懒,很好认。
“让咱们住在二品官的府上已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指望见到主人,真是白日做梦。”杜翔的声音则有些玩世不恭,却有几分低沉。
“说得也是。喂,直接带我们去客房吧,不过我不住厢房,但是院落不用太大,够住下三十个人的那种就行了,毕竟是寄人篱下,也不好太挑。”杜瑞懒懒地道。
欧阳羽飞无语。
祖宗!三十人的大院落,全府也没几个啊,这还叫寄人篱下?!她想知道不寄人篱下是什么样的,把母亲的院子让出来得了。
“这是谁呀?我眼花了,不认识了,莫不是吃药而死的鬼吧。”杜翔迈步进到客厅,正对上欧阳羽飞纠结的表情,然后要笑不笑地挑眉道。
“……”章旭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无比后悔自己当日的多嘴。
“杜翔,当日都是我的错,要罚要骂,你冲我来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章旭抱着烈士的心情走上前去。
“是谁报的名?是谁送的信?”杜瑞随后进来,看见三人都在,笑得十分开怀。
嗯,好,可以一起算帐,免得费事。
“干嘛?好心帮忙,还要兴师问罪不成?”毕竟相处久了,多少摸到两人的脾气,汤琼察觉出两人的不悦。
兴师问罪?杜瑞和杜翔心说何止是想兴师问罪!
在大漠正混得风生水起,还把神剑世家的二女儿拐来折磨,每天没事的时候就拿金子砸砸人,砸的爽,被砸的更爽,多平凡的日子啊!生生被破坏了!
洛阳这么个破地方,是非多,麻烦也就多,他们两个都有预感,在这里想消停是万万不可能的,以他俩到哪儿都“热闹”的体质,怎么可能无风无浪地离开……
杜瑞这个后悔啊,当初怎么就没下点毒让欧阳羽飞死了算了,省得联合另外两人烦他,还烦得理直气壮!
这哪里是兴师问罪能解决的问题!还他们平凡美好的日子来!
“来客人了?”一个威严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杜瑞和杜翔两人,便问欧阳羽飞。
“是的,母亲,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两个朋友。”欧阳羽飞从来没这么感动母亲的出现过,她正愁如何抚平两人的怒气,母亲来的正是时候。
杜翔和杜瑞一看,得,人家怎么说也是二品官,好歹不能太过分了。
“草民杜翔、杜瑞,参见大人。”两人还是行了礼。
“早就听羽飞提起你们,今日一见,确实有些不凡之处。”欧阳航点点头。
这不是场面话,她确实听女儿提到过“她们”。
听说她们不仅聪明绝顶,还武功不俗,其中一人还有极高的医术,能得到羽飞夸赞的人极少,前阵子羽飞还特意求她写了信推荐到考场去给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