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勋的一席话,引起了一阵小声的议论,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在座的人都又在心里盘算起自己人马和武器弹药来了。
秦载赓说道:“鸿勋兄弟说的是个大事,这次大干,主力就是我们自家的人,我们就先盘点一下人手和家伙吧,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我先说一下我‘文明公’的情况,然后是各大堂口的兄弟们。”
他说着端起盖碗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我‘文明公’堂口,从资州到华阳一带,眼下有人手一千六百多,人手一件兵器,其中有多年积攒下来的快枪六百余杆,子弹三万多发,火铳四百杆,其余就是长矛和大刀片。人手和家伙都还少了点,但眼下也就只能如此了。”
他说完,笑了一下,说道:“各位大龙头也都报一下吧!”
这些与会的舵主帮主堂口大龙头纷纷报了自己的家底。
他们在报,龙鸣剑在记,大约半个多时辰,结果就出来了,总的人手近两万,缺少兵器三千多件,所有火器加起来也就四千多杆。人数和成都一带驻扎的清军人数倒相差不大,但武器装备就落后了太多太多。
但秦载赓、王天杰、龙鸣剑、罗梓舟、胡重义五人已商量了几次,早已鼓足了劲儿,这次是势在必发了。
秦载赓听众人报完了情况,就说道:“我们的人手是还少了点,家伙也还差不少,但是,兄弟们,这是起事的绝好机会,我们一定不能放过,所以还请大家多想点办法。”
看大伙都不说话,龙鸣剑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周老兄说的确实是这件事的要害!大家都缺武器弹药,只能靠各位老兄想办法了,反正在总部下令之前,要抓紧搜集贮备粮草、弹药和其他能用的武器。有可能的话,最好把人马练一练,但一定不能让官府闻到味道。”
龙鸣剑刚说完,秦载赓又接着说道:“兄弟们,我们肯定不能仓促起事,但也不能坐失良机,就像鸣剑兄弟分析的那样,保路会的文斗还能给我们争取一段时间,要紧的是我们要抓住这段宝贵的时间,尽最大可能做好人员训练,尽最大可能筹措到武器弹药和粮草,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保住密,绝不能走漏风声。能不能做好这些事,就全看各位兄弟的了。兄弟们,还有要说的没得?有,就抓紧说。”
有人就说道:“总指挥,你总得给个大概时间吧?”
龙鸣剑就答道:“起事的具体时间得相机决定,这一是为了争取足够的准备时间,二是要选最佳时机,三是为了保密。不过大家最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准备!”
接着,又有人问道:“总指挥,这个打仗总得有认旗,不然就会乱套,我们用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旗子啊?”
“对了,旗子上边要写点什么呢?”
秦载赓想了想,说道:“旗子的形状颜色不好定,能有什么样的就用什么样的,只是写点什么好呢?肯定要,对,肯定要写点东西在上边!”
一时间,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难住了,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龙鸣剑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按各分部所在方位写,东边的就写‘保路同志军东路’,西边的就写‘保路同志军西路’。”
有人接口说道:“行是行,就是那个方位都有几个堂口,到时候还是分不清,还是会乱套。”
王天杰说道:“这个好办,起事后,各堂口用‘标’为单位,各堂口的大龙头二龙头担任正、副标统,负责组织指挥作战。各位兄弟,每个方位上的大龙头商量一下,我们用‘标’作单位,再在旗子上写‘第几标’就可以了。比如,总部在南边,总部的人手肯定是第一标,就写上‘保路同志军南路第一标’。”
“好!好!这样写,就分清楚了,又好指挥,又好联络。”大伙儿一致称赞道。
秦载赓摇了摇手,让大伙儿安静下来。他接着说道:
“兄弟们都赞成,那就都请记住了,要按鸣剑老弟前头说的那样分头去准备,准备好了,就向成都靠过来,找个地方扎下堂口,要安排好探子和信使,我这里也要安排,随时联络,这样才能统一行动,才不会出岔子。这既关系到我们这件大事的成败,也关系到我们第一个人的身家性命,兄弟们一定要小心在意。事情就交给各位兄弟了。过两天我就和天杰、鸣剑两位老弟去华阳中兴场设立总部,以后兄弟们派出的信使都到华阳中兴场,具体地点和接头暗号我会派人告知。今天的大事儿就说完了,兄弟们如有不明白的,或有其他细务,下边就接着说,接着议。”
于是众人又商议了很多类似的细节问题,直至深夜才各自安歇。
秦载赓留郝天民和自己同住,他要和会中这位最有威望的老哥哥再谈谈。
两人进了屋,秦载赓招呼郝天民坐了,他对郝天民说道:
“郝大哥,你就跟兄弟住,兄弟还有些事想请教请教!”
见大龙头这样跟自己说话,郝天民即忙说道:“总指挥,你太客气了!天民虽然年长,但也是总指挥的属下,总指挥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属下一定遵命照办!”
秦载赓非常诚恳地说道:“郝大哥,你就别老是‘属下属下’的了,我虽然是总指挥,这既是托先人的福,也是兄弟们的抬爱,但是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怎么敢妄自尊大呢?郝大哥,现在会里缺的就是你这样老成持重、足智多谋的人,要不是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