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你给我们讲的革命,除了推翻满清朝廷,建立民国政府,平均地权,还有些什么呢?”
“妹子啊,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呢!比如,在我们这个国家,千百年来,都是讲男尊女卑,男人们有社会地位,享有各种特权,女人们就被禁锢在家里,要遵从三从四德,不允许参与社会管理,只能服服帖帖地做男人的奴隶,我们的革命,就主张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
“妹子,人们常说,男主外,女主内,这就是男女不平等,就是不让女人享有社会权力,不让女人接触政治。革命,就是要改变它,男人外出求学,女人也外出求学;男人有社会职业,女人也有社会职业;女人做家务,男人也做家务。反正就是男人可以做啥子,女人也能做啥子。”
“龙哥,你不反对妹子跟你们一起革命吧?”
“当然不反对!妹子,你听说过秋瑾没有?”
“没有!”
“她就是我们革命党里边的女中豪杰。”
“龙哥,以后有机会,你给我引见引见。”
“唉,妹子,龙哥没法儿给你引见了。”
“为啥?”
“她已经牺牲几年了!”
“她牺牲了?”
“她是光复会的人,徐锡林上安庆起事,她就在绍兴响应,结果徐锡林在安庆牺牲了,她在绍兴给官府抓住了,就在绍兴被杀害了。”
“妹子也要做个她那样的女中豪杰!”
“妹子,你有一身好武艺,本来就是女中豪杰嘛!”
“妹子要做革命党的女中豪杰!”
“妹子,你肯定能成为革命党的女中豪杰!”
“龙哥,你说妹子能成为革命党的女中豪杰,那你就带妹子去革命吧!”
“你现在就在革命呀!”
“你带妹子去成都,让妹子跟你们一起革命!”
“现在不行,等以后吧!”
“龙哥,你说话可得算数!”
“算数,算数!”
……
时间长了,见面的次数多了,两人也就很熟了。
去年年底,龙鸣剑又去了一次罗泉井。
他与秦载赓商量了联络各大堂口的事情,就走出堂屋,想在院子里活动洗筋骨。站到院里,才发现秦舒月已备了马在院里等他。
舒月见他从堂屋出来,就喊他道:“龙哥,妹子带你去外边骑骑马吧!”
“要得!”因为要第二天才回成都,龙鸣剑就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上马出了罗泉井,就向西南方向奔跑起来,跑出了七八里地。他们在长满树木的小山中奔驰,龙鸣剑的心境愉悦而轻松。
跑到一片长着茂密的树木的小山前,秦舒月拨过马头,进了树林,龙鸣剑也跟了进去。
在树林的深处,龙鸣剑看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边还搭了一些简陋的茅屋。他问道:“妹子,这是啥子地方?”
“龙哥,这是我们的演兵场。”
“你们经常来这里练兵?”
“一年要来几次!这兵得练,不然真要上阵,就没法儿打仗了!”
“妹子说得对!”
这时,舒月已经下马,又从马背上取下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裹。
龙鸣剑一边下马,一边问道:“你拿的是啥子?”
“枪!”
“快枪?”
“快枪!”
“在这里放枪,不会被人听到?”
“不会!周围四五里都没人家。”
“妹子,我听大哥说,你枪法了得?”
“你不信?”
“我信,就是想见识见识。”
“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说打啥子?”
龙鸣剑向四周看了看,看见左手面,大约一百步左右,一棵老松的枝丫上挂着一个硕大的松果,他就指了指那松果,说道:“就打那个!”
“好!”舒月答应着,已把枪从包裹里取了出来,是一支九成新的汉阳造。她左手提着枪托,右手麻利地拉了枪栓,然后把枪交到右手,右手向上一抬,也没见她举枪瞄准,就听“呯”的一声枪响。
龙鸣剑看时,那个硕大的松果正碎裂四散。
龙鸣剑马上赞道:“妹子,好枪法!”
听到龙鸣剑的称赞,秦舒月笑道:“这算啥子!龙哥,你看我打天上飞鸟!”
这时正好有因枪声惊起的小鸟飞过头顶,舒月一拉枪栓,左手一抬,又是“呯”的一声,一只小鸟从空中坠落下来,空中飘散着片片碎羽……
“好枪法!”龙鸣剑又由衷地赞道。
龙鸣剑在东洋留学时也练过射击,百步外的固定靶,他也能打出十环,却从来没见过舒月这样的枪法,他此时,除了佩服,惊叹,就只剩自愧不如了。
“龙哥,你也来两枪!”
“好吧!妹子,哥可没你那么好的枪法哟!”
龙鸣剑习惯用短枪,用这汉阳造步枪,他还是第一回。他从舒月手里接过枪,他朝前面看了看,看见百步外,茅屋的柱子上挂有一只草鞋,就指了指那只草鞋,对舒月说道:“妹子,我就把那草鞋打下来吧!”
他说完,就抬起枪,拉了枪栓,又瞄了瞄,枪响了,那草鞋也应声从柱子上掉了下来。
舒月也赞道:“好枪法!龙哥,你也身手不凡啊!”
“差妹子远啰!打这固定的还行,要叫我打天上的飞鸟,就打不下来了!”
他说完,舒月却没吱声。他觉得奇怪,才回头看舒月。这回头,让他心里一惊——
舒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