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抢李大帅的地就是抢我们的地,李大帅,您放心吧,我们是一伙的。”
“李大帅,我们出钱出人帮您安置流民,关外的土地就给我们吧。”
……
杨庭芳杀气腾腾的话激起了地主们的强烈反应,赞同声响成一片,现在轮到他们劝李榆换地了,犹豫不决的反而是李榆。不甘寂寞的王昉立即跳出来,胡说这年头手里没兵说话不灵,鼓动地主们效仿山西,成立大同联防总局并组建大同民军,哪个不长眼的朝廷官员敢碍事,就把他赶出大同。范永斗也出主意,山西的局面已经稳定,白显志一帮人闲着没事干,正好把他们调到大同拉队伍练兵,顺便给地主们撑腰壮胆。
“你们下去商量个办法吧,只要大家能一起同舟共济,我同意按原来的法子换地。”李榆被这帮家伙吵昏了头,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地主们欣喜若狂,有了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当天夜里大同联防总局就成立了,而且还创造性地实行了股份制,按出钱多少封官,富商杨庭芳出钱最多,被推举为督办。大同民军更好办,就从流民中招兵,顺便还可以解决几口人的吃饭问题,原来的忠义救**干脆撤销,那帮窝窝囊囊的家丁、佃户肯定不如流民好使唤。不过他们也明白草台班子上不了台面,央求丰州派出人手帮他们干活,他们就当东家好了,同时还立下了文书,誓死捍卫李大帅的土地权益,哪个敢不出力就剥夺他的关外土地。
事情发展到现在,如同闹剧一般,丰州势力与大同地方势力全面合流,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地主摆脱了大同的险境,得到了包克图、河套的肥沃土地,他们有财力支撑、有耕作经验,一定能大展身手,而丰州制止了流民的涌入,得到了安置流民的大片土地,关内的耕作条件还是优于关外,只要投入人力、物力兴修水利,极可能得到一个新粮源。
李榆松了一口气,和地主扯皮的事总算结束了,但安置流民、播种土地、兴修水利才是最难的——已经进入春三月,播种时间耽搁不起啊,流民被编成屯田军,实行“同吃、同住、同耕,一体劳作、一体分享收获”,留下的给口饭吃,要走的立即滚蛋,这套丰州创业时的老办法很冷酷,但流民无处可去,绝大多数还是愿意留下。宣德卫指挥使谷可立、东胜左卫同知拓养坤被调来指挥屯田军,他们一边整编安置流民,一边抓紧时间春耕,大伙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干。水是最珍贵的,除了人喝的,其他全部用来保庄稼,没有沟渠引水就组织男女老少像接力一样把水从河边送到田里,谷可立还带领青壮挖水井,遇到塌方差点活埋,被送回宣德卫养伤。
乡亲们受累了,但我只能这样做,这年头想活下去就得吃苦,也许熬到秋收能好过一点;拓养坤撑不住这个局面,还是调白显志当屯田大使吧,去山西的兵也撤回大同驻防,入关的军队要尽快回蛮汉山,这样可以省些钱粮;常书到归化了,这位师兄能力、学识都不错,先留在大统领府协理政务,革库里处理政务还欠缺,去赞画军务处顶阿萨里的缺更好;种子、农具、口粮缺口还大,向各地官府求助吧,可我是擅自入关屯田,这笔账朝廷肯定记着,没人会管我的,大同巡抚换人了,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叶廷桂好不好相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榆伏在书案上不停地写信,既有给大统领府的建议信,也有向宣大总督和各镇巡抚的求援信,把信全部写完,再让莫日格派人送出去,已经是深夜了,他脑子晕乎乎的,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李榆这几天也累坏了,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夜,被人推醒时,惊奇地看见刘之纶在面前——师傅身为归化巡抚,私入他镇有擅离职守之嫌,他怎么敢入关?
“马上跟我走,总督大人要召集宣大各镇巡抚、总兵议事。”刘之纶低声说了一句,没等李榆答话拉起他就走,李榆急忙朝门口的高黑子使了个眼色,飞虎营片刻功夫就集合完毕,在吉达、哈达里的率领下跟随李瑜向大同方向驰去。
天亮时,队伍到达大同城东的十里堡,这里戒备森严,周围布满了明军的岗哨,飞虎骑毫不客气挤开明军,跟在李榆身边一步不离,沿途还布置了游骑。
督标游击引着刘之纶、李榆进了一所大宅院,梁廷栋正和几个文官坐在大堂内聊着,其中一个文官有点面熟,还朝李榆笑了笑,李榆认出他就是有过一面之交的山西巡抚吴牲,刘之纶介绍另外两个是新任大同巡抚叶廷桂、宣府巡抚陈新甲,旁边站着的几个武将中大同总兵王朴、宣府总兵杨国柱是熟人,剩下那个不用问准是山西总兵王忠,三人私下里都和丰州有来往,应该是自己人,李榆很自然就和他们站到一块——在文官面前也没他们的凳子坐。
“李汉民,你站过来,擅自兴兵入关、抢夺卫所田地,宣大的天都被你捅了个窟窿,你真是罪该万死!”梁廷栋看到李榆就勃然大怒,这家伙太坏了,突然玩了这么一手,你说他造反,那他入关占堡,地方文武就有失地之罪,你说他安抚流民,那地方上就有失职之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