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违背了对上天的誓言,丧心病狂残害同胞骨肉,凌迟姐姐、兄弟和侄子,莽古尔泰、德格类两位贝勒死得不明不白,连坟也被刨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可怜我正蓝旗一千忠勇将士,没有死在杀敌的疆场,却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老天啊,快来惩罚这个恶人!”常书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向天挥舞双拳怒吼。
“qín_shòu,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也,其多行不义天必诛之。”刘之纶气得拍案怒吼。
“念丰老哥,你精通经史,给大家也讲讲明国的事吧。”李榆低声对李富贵说道。
李富贵讲述了明初的胡惟庸案、蓝玉案以及后来的靖难之役,官员中间不时发出惊呼声,有人竟然被吓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巴图,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地位最尴尬,李榆指定他和刘兴祚为副统领,刘兴祚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只能当个过渡人物,接班人实际就是他,可他又实在接不了班,丰州人复杂的族群关系决定了大统领之位只能属于李榆和他的直系后裔,如果将来发生大位之争,别的创业功臣可能还有条活路,而他绝对是要挨刀的。
“与明国皇帝相比,金国汗连提鞋都不配,他才活剐了几十个人,成祖皇帝一次就下令活剐三千宫女,而且每天还兴致勃勃观看,建酋是qín_shòu不假,明国皇帝则是qín_shòu不如。”李富贵嘲讽地看了刘之纶一眼,刘之纶马上低下头。
“既然说了金国、明国的事,我也说说蒙古的事吧,蒙古权柄之争最惨烈也最有影响的一次,莫过于世祖皇帝与其弟阿里不哥之争,”鄂尔泰也站起来,语气沉重地众人讲述道,“先祖成吉思汗依照习俗立下规矩,凡继任蒙古大汗必经库不里台大会公议推举,阿里不哥就是库不里台大会推举的合法大汗,但世祖皇帝不予承认,反而自立为汗起兵驱逐阿里不哥,内战一打就是五年,伤害无辜性命无数,世祖皇帝虽然取得最后的胜利,但祖制既被颠覆,蒙古也就此走向分裂,无论世祖皇多么睿智圣明,却再也无法统一先祖留下的大蒙古汗国,权柄之争对社稷的危害可见一斑啊!”
李榆站起来接着说道:“权柄之争血腥残忍,丰州将来会不会也出现这种事?我害怕呀!真想躲在关内不回来,可这种事回避不了,历朝历代似乎莫不如此。我了解金国两代大汗,他们绝非天性残忍之人,老汗胸怀宽广,待人如父亲般慈爱,四贝勒聪明睿智,对百姓充满仁爱之心,可他们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库尔缠师傅告诉过我,权柄会改变人的,老汗如此,四贝勒也是如此,大汗的权柄让他们变得残忍暴虐、面目可憎。”
李榆停了一下,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说众人说道:“不行,这种是绝不能发生在丰州,你们都是我多少年来同甘共苦的兄弟,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我的兄弟,更不会容忍我的孩子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