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喀尔喀还是你们的,我说过绝不称汗,”李榆猛地警觉起来,怀疑这三个家伙要向后缩,马上给他们打气道“你们不要担心,喀尔喀土地广阔、人口众多,有我丰州做后盾,金国还没有吃掉你们的胃口。”
“不行啊,我们没有铁器、粮食、布匹,除了牛羊什么都没有,如何与金国的虎狼之师相斗,再说我那边还有个罗刹国虎视眈眈,俺答,你应该保护我们。”素巴第也叫起来。
李榆被喀尔喀三汗叫苦连天地围住,一时有点窘迫,那木儿、云荣一直坐在他身后,俩人对视一眼悄然一笑,这三个家伙脑子发热自立为汗,实力没有变化,却把自己抛向风头浪口,金国未必敢打丰州,但绝对要打这三个名头最响的,后悔了吧,现在来不及了,大统领才不会上当呢。
“三位大汗,丰州自有法令,未经公议不得为官,更不用说做大汗了,喀尔喀的汗位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那木儿微笑着说——喀尔喀人想往后躲,却把我们大统领推到前面,门都没有!
“那好吧,喀尔喀人公议我们的俺答为汗,这总可以吧?”衮布马上接话头说道。
“那也不行,喀尔喀人公议了,同样要经过我们丰州公议批准,再说拉我们大统领去做喀尔喀大汗,你们准备了多少人口、土地和牛羊啊?总不能让我们大统领白干活吧。”云荣略带嘲讽地答道。
喀尔喀三汗闭上嘴,沉默一会儿后,硕垒有点豁出去了,对李榆叫道:“俺答,如果我们给你人口、土地和牛羊,你答应当喀尔喀大汗吗?”
“我们既然是盟友、兄弟,就不会向你们伸手,”李榆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说道“三位俺答,今天就谈到这儿吧,这几天我陪你们在鄂尔多斯、包克图看看,然后再去归化立约盟誓。”
小算盘全落空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当初察哈尔汗被赶出西辽河,蒙古各部陷入混乱,他们趁机自立为汗,却没想到金国发展太快,刀马上就架到脖子上了,别人是偷偷摸摸称汗,还有机会缩回去,他们却把自己的名头吹得太响,想不挨打都很难,事到如今最好是找个人替他们遮风避雨,三人在路上还商量,如何既能拉李榆白干活,又能保住自己的人口、土地和牛羊,但人家对喀尔喀根本不感兴趣,连个名头也不想要,这太让人失落了。
“三位大汗,你们的土地还是要自己守卫,这样才踏实嘛,不过,丰州会全力援助你们,武器、粮食、布匹,甚至军队的训练,我们都可以提供,我们是结盟的兄弟嘛。”云荣笑着说道。
三天后,李榆陪着喀尔喀三汗回到包克图,喀尔喀人见到他们的大汗就兴奋地讲起所见所闻,速布台等年轻贵人还大声疾呼喀尔喀实行改制,全面向丰州学习——他们这些天在包克图各处参观,见到的一切都令他们惊喜,包克图有丰富的煤铁可以开采,有广袤的草原可以放牧,有延绵的大青山可以伐木,尤其是昆都仑河、黄河两条河流,不但滋润了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以耕种,还是带动了沿河工商发展的大通道,河水天暖时可以运送物资,天冷时冰床也能做车马道路。自然条件如此优越,包克图的发展日新月异,大片的土地种上庄稼,成群的牛羊漫步草原,工厂、作坊更是一家接一家冒出来,喀尔喀人原本只想卖些必要的铁器、粮食和布匹,现在却突然发现他们什么都缺,什么都想要,包括酱油和臭豆腐,就恨自己的牛羊太少了。
喀尔喀三汗来了兴趣,也跑去看新鲜,结果越看越失落,难怪丰州不要我们呀,喀尔喀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牛羊一无所有,与人家相比简直是穷光蛋,瞧瞧人家的工厂、作坊,还有成群的牛羊、遍地的庄稼以及农夫家里养的猪,尤其是铁厂铸造的火炮,毛纺厂织出的羊毛布还有木器厂打造的四轮马车,让人看着实在眼红。不行,大家都是蒙古人,你们日子好过,也不能看着我们受穷——三汗想通了,你大济农职同副汗,又是我们的俺答,休想不管我们,我们一定要往你身边凑,就在你身边挨饿受冻装可怜,看不下去就得出血,反正你有的我们也应该有。正当他们绞尽脑汁打算向李榆伸手的时候,随行的那帮喀尔喀喇嘛跑来说,丰州欺负喀尔喀人,两边的喇嘛已经吵翻脸了。
喀尔喀喇嘛这些天也没闲着,应绰尔济喇嘛之邀去了美岱召,好吃好喝两天后,绰尔济喇嘛向他们询问去年谈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喀尔喀喇嘛支支吾吾装糊涂。绰尔济喇嘛回到主场,当然不会让喀尔喀喇嘛蒙混过关,耐心劝导一番后,断然宣布拒绝承认扎纳巴扎尔——也就是土谢图汗衮布那个两岁大的儿子为迈达礼诺门坎的转世灵童,撤销其罗桑丹贝坚赞的法号,而且要求喀尔喀喇嘛把扎纳巴扎尔送到丰州学习佛经,如果其果真佛性极高,将来的法号也要由银佛寺和美岱召的喇嘛共同确定,这两座寺庙都是迈达礼生前坐床传经之处,完全有这个资格。
喀尔喀的喇嘛们不干了,这明显是丰州喇嘛要把他们一脚踢开,从而控制喀尔喀的喇嘛教,绝对不能答应。他们马上也据理力争,蒙古喇嘛的尊号向来由当地王公贵人确定,丰州喇嘛凭什么插手喀尔喀喇嘛教的事?如果丰州喇嘛不承认扎纳巴扎尔是迈达礼的转世灵童,那么他们也不承认李榆是阿勒坦汗转世。双方把佛经扔到一边,为了保护自己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