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是过了很久。
钱财终于在那些繁琐的贵族礼仪花销上用完,老管家不明不白地消失,父亲把母亲勒死了,那个时候她正在涂口红,手臂因为窒息感下意识抽动,嘴角被口红划出一道艳色。他靠在梳妆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看那张脸渐渐失去鲜活,只有那道红色,像极了一个嘲讽的笑。
父亲的脸上,是厌恶,憎恨,和鄙夷。离开前,他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暗金的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身后。五官退去稚气已有了几分魔族的艳丽,只是怎么看都有一种死气沉沉的阴郁。
窗外同样是衰败的梧桐,干枯的枝桠上栖息着一只乌鸦,它猩红的瞳孔倒映出他的影子,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才展开翅膀飞走。
他俯下身亲吻母亲冰冷的手背,光在他掌心汇聚成一个炽热的球体,翻滚过死去魔族的尸体。原本平躺的女人燃烧成灰烬,飞散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