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伏昼出,旭日自东方的山头缓缓升起,晨间的寒意依旧退之不去,光芒洒在身上却暖了很多。
沈佳怡身形一闪,脱离了战圈。她掌寒冰,自然不会感觉冷,可一夜不休止的战斗依旧让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有了些许的虚汗。
甩了甩疲惫的右臂,一转眼间,神秘的酒樽又出现了,微微浮在手心上方,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波动。
“日出东方,城墙永固。”口中发出娇喝,沈佳怡右手托樽,左手抬起,遥遥抓向东方的天空。
恍惚间,众人看见一道紫气自东而来,飘飘扬扬洒进城墙,接着酒樽猛地一亮,城墙仿佛与之共鸣般腾起一股玄黄气,玄黄气与紫气融合,不知起了什么反应,渐渐的,反而归于了无色,只能看到一股无形的波纹浮起沉下。
所有人只觉压力一轻,那无形的波纹暖融融的,把人眉眼间的戾气都抹去了,内心逐渐归于平和。
“啅。”沈佳怡一声脆喝,波纹随之猛地扩散,先是城墙上的,所有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送了回来,波纹扫过身体,暖洋洋的直让人想要*。
接着再是城墙外,探出头来的,正在攀爬的,还在城墙最下方的,只要是接近城墙的丧尸,都被一道坚定的力量推了开来,城下的还好,奋力攀爬到了城头的却倒了大霉,呼啦啦的掉下一大片,到了地上砰砰砰的鲜血四溅,城下也有倒霉的,被掉下城头的丧尸砸个正着,脑袋干脆利落的被砸进胸口,一了百了。
不管鲜血如何四溅,尸体又多了多少,那道无形的波纹依旧坚定不移的向外扩散,离了城墙大约五米的距离,便定住不动了。
这五米成了空白区,幸存者不会轻易出城墙,丧尸不管如何狰狞都进不来,飞禽走兽只要是活着的都没有,众人亲眼看见不知哪个方向飞来的一群飞鸟想冲进来,却被波纹形成的光幕重重弹开,而光幕连最基本的震动都没有出现。
整座被城墙环绕的巨城,像是被人拿一个巨大而又无形的巨碗扣住了,只能出,不准进。
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绷着的一口气松下,胳膊软了,腿软了,哪里还能站的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每一口似乎都像最后一口,喘的近乎贪婪。
家明很幸运,他活了下来。随手扔掉手中碎了好几块边角的石头,已经不需要它来提供安全感了,之前只是觉得累,现在闲下来了才觉得疼,手疼,胳膊肌肉拉伤的疼,身上的伤口疼,全身都一阵一阵的疼……
脑袋一阵发晕,沉沉的坐在地上,他颤颤悠悠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烟是好烟,放在末世前家明十天半个月也舍不得买一回,这盒还是他几天前外出拾荒在一个超市捡到的。
他和他老父亲都好这口,烟瘾大的两个人节省再节省,到了现在,父亲没了,烟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颤抖的摸出来叼到嘴上,烟盒舍不得扔,算是留个念想,又放回了上衣口袋。
习惯性的把嘴中的烟拿起,放到鼻子前狠狠地嗅了一下,熟悉的烟草气息冲入鼻腔,却似乎少了什么感觉。
重新将烟叼到嘴里,掏出火机点上,缭绕的烟雾便飘飘扬扬的升了起来,他有十年多的烟龄了,抽烟早就没了眩晕感,今日却不知怎了,晕乎的很。
脑中错乱的闪过许多画面,一会儿是父亲死的时候,一会儿又是外面的尸山,错乱中又闪过自己被丧尸分食的场景,他就这么机械的抽着烟,昏沉的脑袋似乎想了很多,又没琢磨明白。直到灼热的烟头烫了嘴唇,他才猛地发现,泪水湿了满脸,顺着脖子流进了衣衫,凉凉的……
烟烧到了烟头,家明舍不得的又狠狠的抽了一口,浓郁的烟雾一下冲入喉间,嘴唇也被狠狠烫了一下,本能的扔掉烟头,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眼泪又出了眼眶,肚子里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他只好弯下腰揉着肚子。身上的伤口像是被又一次撕裂般的疼痛,他的五官不禁紧紧皱在一起。
这一刻,刚刚三十出头的他倒像个将近五十的人,老态尽显。
好不容易这阵咳嗽过去了,家明这才有功夫抬起头看向四周,映入眼帘的一个幸存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直愣愣的望着头顶上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另一个是个女子,坐在地上脑袋深深趴在腿上,身体微微颤抖,不断的发出低声的呜咽。
放眼望去,竟没有发现一人脸上带着笑容,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或许,以前的难民便是如此吧……
一瓶水忽然出现在家明面前,顺着拿水的手臂,家明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娇娇小小的,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有着点雀斑的脸上带着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
“大叔,喝点水吧,刚才看你咳嗽的不行。”清脆的声音钻进家明耳朵,声音里表现出的感情不是同情,而是关心。
茫然的看着对方,家明自末世以来除了父亲,还从未有人给过他像水这样的稀缺资源。
“为什么?”声音一出来,家明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沙哑的声音不禁让人想起行将朽木的老人。
“啊?”王毛毛困扰的挠了挠头,有些不了解这个问题,你渴了,我给你瓶水不是很正常么?
“没事,谢谢你。”家明不再问了,轻轻接过对方仍旧递在空中的水。
王毛毛又困扰的挠了下头,这个大叔是有点奇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