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安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背过身摆了摆手:“你们,离我一丈远。”
说着,抿着唇,大踏步地朝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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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骁是同闻人久一同去的金琉殿。已是近午时,阳光正好,直直地洒落下来,显得整个金琉殿气势恢宏,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端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盘在殿内来回穿梭,端得是一派奢侈和乐的景象。
洛骁抬头瞧着面前难得一见的盛况,微微有些发怔,一时竟产生了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来。
“怎么了。”闻人久察觉到洛骁有些异样的沉默,斜了他一眼,淡淡地问,“被震撼住了?”
洛骁眼眸垂了垂,笑着道:“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比大乾这皇宫更奢华的地方了。只不过说出来,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闻人久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倒也没笑话他什么,微微偏了偏头示意道:“走罢。”
洛骁应了一声,紧跟在他身后,便入了金琉殿前的万寿门。
“说起了,你入宫这么些日子,倒也还未曾见过孤的其他几个兄弟罢?”
正走着路,忽而,一道淡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洛骁侧头望了望神色淡淡,仿佛一点情绪波动也无的闻人久,笑道:“的确不曾见过。”
“你想见么?”闻人久突然侧过了头,望着洛骁,轻挑了一下眉头,“孤的兄弟们、孤兄弟的母妃们,一个个的,似乎都对世子感兴趣的很。”
洛骁听了这个话,却不答,只是笑着狭促道:“殿下这话听起来却叫人以为你是吃臣的醋,现在正发脾气呢。”
“世子在孤东宫里呆了这些时日,别的功夫未曾瞧见,只是这脸皮,倒是愈发的厚了。”闻人久深深地看洛骁一眼,随后却是毫不在意地继续面无表情地想先走着,“记得席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莫丢了平津侯府与孤的脸面。”
“谨遵殿下教诲。”洛骁笑着应了,走在闻人久身后半步的地方,微低着头瞧着那头白皙的下半张脸,思绪又微微地有了些许的涣散。
上一辈子的此时,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又遇上了什么?
然后心中猛地抽动了一下。
闻人久的那些兄弟们啊。
深色的眸子里凶猛地涌动起了什么,但是随即,却又被强行压下去了。
殿门缓缓被推开,金琉殿内的奢靡光景一点点的映入眼眸。
洛骁环场扫视了一圈,然后微微一顿,而后视线遥遥地落在了稍远处那个穿着皇子衣袍的小小身影上。天真的,可爱的,和记忆中一致的,他所钟爱的那个尚且还年幼着的七殿下。
啊,对了。
洛骁藏在袖中的手一点点的握成了紧紧的拳头,但是眸子里却是清明的一片。
“还好么?”
低若耳语的声音隔着空气传过来,洛骁垂眸瞧了瞧身侧那个一脸冰霜似雪的太子,而后,微笑着摇头:“没事。”
嗯,是了。
上辈子,他和闻人安,就是在这德荣帝的寿宴里第一次相遇的。
第44章 宴席
第四十四章
只是,却不是在着金琉殿里。
到底与上辈子是不同了。
洛骁与闻人久分别被宫女引至自己的席位上,因着品阶的差距,两人一头一尾,相隔的倒是颇远。
洛骁下位坐的是武安侯家的庶长子容默,见着洛骁望他,那人便抬了抬头,冷冷地朝着他点了点头,权当做了打了招呼,随即又淡淡地低下头,自己拿了个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容默是从二品的职位,对着洛骁这番做派不得不说是极势力的,但是洛骁瞧着这情景,却也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
虽然未曾打过几次交到,但是毕竟曾经在军中也共事过几次,心中知晓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子,是以倒也并没有如何怪罪。不过正当他准备回过头,好好瞧一瞧殿内的情势时,身旁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略显得几分尖锐的冷嘲。
“到底是个妾室生养的庶子,即便是入了朝堂,还是跟在府里的时候一样,行事没得半点规矩!”
洛骁一抬眼,只见一个穿了世子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正停在容默矮榻前,一脸鄙夷地斜着眼,瞧着他冷的半分表情也无的脸,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而看着洛骁,拱手道:“妾生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若是有得罪平津世子的地方,还望世子看着我的份儿上,能够宽恕几分才是。”
正是武安侯府的世子。
武安侯府世代承袭爵位,早先府内也是出过几个很有名望的将领与文臣,地位甚至一度与平静后府相比肩。只不过,自上一代的武安侯逝世后,武安侯府便日渐没落,现下左右看着,也不过只是得了个光鲜的外壳罢了。
在局势还未明朗的现在,他与闻人久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积攒着属于他们的势力。武安侯府如今并未表明过态度,而且,虽然现下看着式微,但是总归是延续多年的大家,到底根基是那些新晋的贵族无法比拟的。
只不过……洛骁视线又扫了扫依旧默不作声地坐在自己的矮榻上浅酌着的容默,心下暗自思量:比起日后将会承袭爵位武安世子,他倒是要更加看好这个年岁不过二十有四,却已经承担了定北军副将一职的容默。
摆了摆手,笑道:“无碍。我倒是觉得令兄坦诚率直,虽然不善于官场上的礼节,但是听闻着却是个作战英勇、用兵如神的将领,行事果断,不拘小节。不失为大乾的优秀儿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