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临逍仍然很平静地坐著,看著急欲发火的田峰,眼神里是微妙的宠溺。
田峰不再理睬他,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
易临逍叹口气,把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你找到顾谨言了?”
田峰动作一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转过身,很是嘲讽地看著易临逍,语气里满是不屑:“又是江亦让你来的?这回又干什麽?打我还是上我?”停顿了一下,田峰咬住嘴唇,然後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易临逍,你果然就是江亦的一条狗。”
“啧啧,小峰。这麽多年了,你骂我还是只有这麽一句话啊。”
对於一个男人来说,这本是一句多麽侮辱的话,可是易临逍只这麽淡淡的一句,就瞬间让这句话里尖锐刻薄的戾气变成了无谓轻重的调侃。
“嘶──碰!”一个黄棕色的瓶子飞来,易临逍轻松一躲,身後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而後浅褐色的浓稠液体蜿蜒流下,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渣。
“哎,小峰,除了手术刀具和医用药水,你还会扔什麽?”易临逍低头对这那一滩残渣叹气,“你们医院哪天要是倒了可能都是你的错哦。”
“易临逍你给我滚!”
“啊对了,你还有这一句。”
田峰气得双手发抖,他努力地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到底又有什麽事?”
“……小峰,不要再去惹顾谨言了。”
易临逍沈默了一阵,对著田峰这样说。
“易临逍你还真的是个人吗?江亦说什麽你就为他干什麽?”
“你要这样说我也不反对。可是,你难道不明白,我的私心吗?”
易临逍这麽说的时候,完全不像32岁的他,一个冷静智慧的男人,语气里反而透著不易察觉的难过与感伤。
“你的私心?”田峰冷笑,“你要我相信你吗?”
“小峰,你该明白,既然你都不相信我,顾谨言又凭什麽会接受你呢。”
田峰的脸刷地就白了。不是不明白的,要谨言接受自己,该有多麽艰难。
“……你这算什麽?让我自断生路吗?我可不会上你的的当的。”
“小峰,你对顾谨言真的是爱吗?”
“你闭嘴!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总以为看透了别人的心,读懂了别人的感情,事实上你们知道个屁!我对谨言的感情怎麽不是爱,怎麽不是!! 羞惭愧疚的心情怎麽就不能变成爱???你不是我你凭什麽这麽说!!”
田峰很是激动,到最後基本上是涨红了脸在嘶吼。
易临逍看著田峰,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疼惜,可是很快就掩饰掉了。
“说的这麽大声,反而让人不相信了。怎麽,连你自己都不确定,非要用吼的来隐藏内心和麻痹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