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啊,你也15了,秋收过后就捡个短工干干,免得你弟弟连用张画纸都得四处筹钱,等平儿中了秀才,你这堂哥不也跟着沾光嘛”苗仁翠难得语气轻缓的对陈青吩咐到。
“知道了,大伯娘,等梁地主家来收租,我跟管事求个短工”陈青眉不抬的答应着,手里越发快速摞起碗筷,抱着就出了堂屋。
苗仁翠见陈青乖巧听话,心里也难得宽慰“有你堂哥呢,放心吧”
“光指着打短工能挣几个钱?让陈青去镇上富户家做长工来钱更快”陈平给阿娘出主意。
“不行,你阿爹身子骨不比头几年,有阿青在家帮衬着,他还能养养身子,若是打发陈青去镇里做长工,你爹累坏身子不说,新佃的田地也种不完”苗仁翠略一思索就否决了儿子的提议。
“切~就是个没用的,连我的白纸钱都挣不来,白吃咱家好些年饭”陈平煽风点火,他就是瞧陈青不顺眼。
“娘不会让他白糟蹋粮食,吃了我多少米面,到时他就得给我吐出多少印子”苗仁翠拍拍儿子肩膀,径直进里屋去,近年来那浑圆的腰身越发虎背熊腰起来,偏走路还要扭出个柳叶细腰般的弧度,姿势越发怪异难看。
收拾妥当,陈青拉着妹妹回了自己家,借着厨房的火光铺平草纸一点点教导妹妹写字。
陈青只在上小学兴趣课上学过几堂毛笔字,基本笔画的写法还能记得,但说字体娟秀根本妄谈,也只是能看而已。拿出从陈平屋里顺来的书本,陈青照着上面的字体写下一个天字。
手把手教会妹妹握笔姿势,又重点讲解下笔顺序,陈青就任由陈碧自己练习。陈碧舍不得浪费草纸,字写的很小,跟书本上的小楷大小基本一致,陈青说了两句也不见她写大点,也就随她去了。
练了一会儿后,陈青又想了想,抽出一张草纸,单独将笔画分开来写在上面,只要学会笔画的写法,那所有字都只是这些笔画组合而成的,先易后难逐渐学习也能加深印象。
陈碧练习的很认真,就仿佛绣花一般每下一笔前都要仔细思量,力求完美。瞧着妹妹没一会儿就能写的似模似样,陈青再次感叹他这两笔字还不如妹子写的好看呢。
怕陈碧伤了眼睛,陈青只让陈碧练了半个时辰就把东西都收起来藏进柴堆,柴堆下面有个地窖,不深,也就能放下一口木箱。
地窖上面盖了一块木板,拉起来就能将东西藏好,未免大伯娘发现,上面还堆了一抱干柴,两坛子腌菜。
陈碧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刚刚学会的笔画和字,等水烧开后灌进瓦罐,晾凉了再喝。兄妹二人借着剩下的热水擦了擦身子便熄了灶膛里的柴火回屋睡觉。
农家生活没什么娱乐项目,睡得早,起的早。天刚亮陈青就醒了,他不比旁人有的是时间贪睡,他要进山寻找山货,割猪草,打柴,去地里除草,抽空还要帮妹妹抢些家务活干。
所以陈青很忙,没时间睡懒觉,15岁的小伙子在这个时代已经成年,意味着可以结婚生子,顶门立户。
陈青洗漱过后天已大亮,陈碧也紧随着醒来,她要趁大伯一家没醒赶着多绣会,陈青嘱咐她注意时辰就背着竹筐进山了。
用棍子边走边打着草叶上的露水,顺便惊跑蛇虫鼠蚁。今天陈青运气不错,挖到几颗年份好的止血草,又连根挖出几株治风寒的常见草药,陈家沟的后山早被陈青踏平,整个山头没有他未涉足过的地方。
常年有人走动,山林里难觅野兽踪迹,多数都是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偶见几条小蛇也多是没毒的草蛇。
陈青怕蛇,虽明知这蛇无毒,也常吓出一身冷汗,他最怕这种没脚,又浑身滑溜溜的东西,但凡看见撒腿就跑。其实陈青除了怕蛇外他还有一个不敢对人说的秘密,他怕毛毛虫,超级怕。
小时候被村里孩子欺负,丢了一只毛毛虫在脖子上,毛骨悚然的酥麻感吓的陈青当场大哭,后来毛毛虫爬进衣服里将娇嫩的皮肤刮出长长一道红痕,又痒又疼,后来听阿娘说还喝了两贴汤药才将过敏症状治好。
从此但凡进林子,陈青都要将脖领束好,拿着棍子边打边走。
摘了两个青梨又捡了一捧山核桃,陈青快手拾了抱柴,用绳子捆好扛着回家,秋收过后就要开始囤积冬柴,与其到时不停进山,还不如从初秋就着手准备。
吃过早饭,陈青还惦记着他的新财路,上午干完活,还特意找了村里淘气的几个娃子让他们逮着黄鼠狼拿来给他。
陈青在村里人缘一向不错,尤其招孩子喜欢,不忙的时候,陈青会带着几个淘孩子进山捉野鸡,鸟窝更是端了凡几,拉网逮麻雀致使这几年林子里的鸟雀少了不少,这才让陈青意识到啥事不能干绝,严令跟着淘气的几个男娃不能再掏鸟窝,打雀也得算计着,免得将来没烤麻雀吃。
几个小子得了陈青吩咐,约好秋收过后进山捉野鸡,才高高兴兴的散了。
“青哥,你要那黄鼠狼做啥,肉又不好吃”胖二婶的孙子陈虎和陈青一路往家走,好奇的问道。
“前两天三娃子家的鸡不是让黄鼠狼叨了嘛~要是不打将来越繁殖越多,村子里的鸡都得遭殃,你们也是村里的娃,当然得出份力”陈青脸不红气不喘的端出大道理。
“还是青哥想的周全”陈虎点点圆润下巴,学着陈青的模样,老气横秋说道。
“得,你也赶紧回家,中午太阳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