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证据就不要胡乱冤枉人!”陈青瞪圆了眼睛,心下飞速思考对策,明显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赃,不然好好一副绣品,怎的在店里放了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纰漏?
“这事是不是你做的暂且不提,工期原也定在一个月后,主顾还算通情达理,愿意宽容些时日,只要在工期结束前将绣品送到府上即可。你先抓紧时日将绣品完成,或还有转寰余地,若是晚上一日便要承担赔偿,店里也会相应惩罚些许”万掌柜摆摆手,制止无意义争吵。
“可我昨日刚接了大活,怕是没办法同时完成两件绣品,而且这春*色满园也非是一月就能完成,即便我日夜绣制怕也需要宽限5日”陈青皱眉。
“大掌柜,不若将陈青刚接的绣活收回,也好让他先将错误弥补?”柳衡山顶着压力躬身请求。
“柳主事,这我便要说你几句。同是主事,你这未免管的太宽了点,以前你多番照拂陈青,替他挑活揽活大伙全当你关照子侄,大多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情。可这出了事,你怎还感情用事?店铺自有规矩,岂能因他一人更改?若传扬出去,以后该如何管理绣工?分配活计可是都能自行挑选,出了问题是不是也可一推了事?”单主事站在二掌柜身后帮腔道。
陈青皱眉,柳衡山帮他便要得罪二掌柜,大掌柜尚且站在中立,可这一开口就算有心照拂怕也不好落人口实,只得开口说道“此事跟柳主事无关,一切均由陈青自行负责,单主事无需担忧,倘若完不成绣品,陈青照价赔偿就是”
“胡闹!”柳衡山急的直骂,恨不能封了陈青那张嘴,赔偿岂是可以随意开口应承的?
“哈哈……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愿意赔偿那再好不过,照规矩,不但布料丝线你要统统买下,连同主顾所交的定金也要双倍返还,还要加上店铺盈利。你手里现在那幅光材料便要10两,主顾付了20两定金,赔偿翻倍便是40两,盈利20两一共70两银子。”二掌柜当下一脸得意,噼啪口算出赔偿。
屏风卖出也不过35两纹银,赔偿却是翻上一倍。陈青心下也不免有些着急,若二掌柜再行发难,将春*色满园的赔偿也算上,怕是要付足150两才行。
“大掌柜,这可使不得,一件大活的工钱也不过3两,这让他去哪凑这么多银子?”柳衡山额上冒汗,连连躬身替陈青说情。
万大掌柜垂下眼皮,这正是东家想要的结果,哎~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见大掌柜没吭声,二掌柜一挺腰杆,厉声说道“这都是顾念情分给的合理价,换了别家这赔偿最少翻上三倍!春*色满园若是不能按时送来,每日还需赔偿给主顾二两银子,就这条件还是咱们大掌柜舍了脸皮替他求来的!”
“大掌柜……”柳衡山哀求道。
“柳主事,我念你在店中也做满六年工,本不想过于责罚你,可你今日言行已然不适合再呆在主事的位置上。你平日处处维护陈青,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这店规不是摆设,我是不能不罚,今个起你便降为伙计,若下次再犯,便自己收拾包袱离开吧”万掌柜摆摆手,事已至此,若是不罚难免引起公愤,说不得只能委屈柳衡山一阵了。
柳衡山呆愣当场,他早知陈青若是受罚必然要牵连自己,却没想到会受到如此重的惩罚。原本再过两年必提掌柜,此刻却是一夕变故,将多年努力付之东流。
陈青倒抽口气,他与柳衡山说白了不过是一点私交,若非柳婶娘牵线搭桥,二人绝无交集。柳伯替自己揽活之余也行过不少方便,他非但没有回馈反而连累他至此。
当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恳求“我与柳主事并非真正子侄,不该受陈青牵连。还请大掌柜收回成命,无论何种责罚,陈青愿意一力承担。”
万大掌柜吓了一跳,这东家夫郎的跪拜他可担不起,想起身又怕引起猜疑,只得虎着脸训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说柳衡山之错不是你跪求就能免责的,你自己尚且一身箩烂,还想替谁求情?”
陈青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眼圈急的通红,这亲不可乱认,一旦扯上瓜葛就好比那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下了油锅,另一个也跑不了。他不忍柳伯多年努力化作泡影,这一家老小的生计又该如何维持?
柳衡山默默躬身领命,面色惨白的对陈青说“罢了,我有错在先,大掌柜责罚的没错,你起来吧,莫要再为难大掌柜的”
陈青心下委屈,不仅平白受了冤枉,还将柳伯拖下主事位置,语含悲愤的说道“陈青不曾有错,更不曾损毁绣品分毫,无故承担赔偿我也认了,可为何要降柳主事的职?他不过在我不便时替我接些活计,我不曾拖沓工期,每次都提前完成,也未有主顾投诉手艺,大掌柜的责罚我不服,也不认!若大掌柜不能给陈青一个合理解释,陈青绝不作罢!”
“呦呵~你这是威胁大掌柜那?我说陈青你也太不识抬举了,这大掌柜秉公处理哪里不对?绣活出了问题你自当赔偿,柳主事犯错罚的也合情合理,你就算跪破了地板又如何?这有功行赏,有错当罚,在哪个铺子里都是天经地义,若都如你这般胡搅蛮缠,咱这店还开不开门了?”二掌柜翻了个白眼,语气嘲讽的扫视陈青和柳衡山。
“我……”陈青刚想反驳,就听右侧包厢发出一声踹门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说你们店里这闹的是哪出啊?爷不过睡了一觉,这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