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问蒲南的工作,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那个啊,我没有管,直接就不去上班了。”
“……”
第四章 这甜蜜的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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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半年的清净虽不至于,但至少两三个星期还算现实。
然而第二天,我家里的座机就响了,是蒲南的母亲,不若以往她激动暴躁的风格,她甚至很温柔的要我与蒲南回蒲家一趟,“吃个饭。”
蒲南的母亲说的轻描淡写。
然而到底有什么等着我们,尽管不知道,多少却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挂了电话,我打开衣柜,看看哪一件比较适合于同长辈见面。
蒲南一掌拍到大衣柜的门上,皱着眉毛不悦的问:“干嘛?你要干嘛?”
“换件衣服,去见你母亲。”
他的手依旧放在大衣柜上,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我告诉你,朱泊,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他倒是难得在这个问题如此态度强硬----哦不,他向来是如此强硬的,只是最终仍不得不接受父母的安排----蒲南向来是善于对我严厉,而对自己的家人和颜悦色。
我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使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敢于正面的反抗了。
于是我们爽了蒲南母亲的约。
下午的时候,我们打车去本市的郊区钓鱼,天气已经微冷,草木也显出萧条的意味来,我们又都是生手,连甩个竿都不甚熟练,最终草草收拾干净,回去了。
蒲南的手机依然没有开机,还将我的手机也一并收走。
然而收了鱼竿回家的时候,正要开冰箱随便弄点什么来填饱肚子,家里的电话响起来,蒲南跑去接,我在厨房动作轻缓的洗西红柿,只听见蒲南在电话那头先是十分不耐烦的应付了几句,最后忽然爆发性的大声吼:“我跟蒲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这么多年了,你们不累,我还累呢!”
啪,电话被挂上了。我将洗好的西红柿堆在案板上,大声问蒲南:“怎么了?”
“没事。”他走到厨房来,随手抓了个西红柿就往嘴里面填:“是我妈的电话。”
我哦了一声,“我看我们还是跟你家里好好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没有过,有用么?”他恶狠狠地将西红柿皮吐出来,扔进垃圾桶,见我仍然一脸微笑,毫无所动,忽然觉得不平了,嘴巴覆上来,西红柿酸甜的汁水味道充满我的口腔,被他的舌头翻搅起来,唾液中的酶将那些味道消散掉,只剩他的气息。
第五章 革命曲折(1)
于临安终于搬了出去。比最后期限早两天,他搬家的那天找了几个同学来,都身强力壮的,一个人抗三个包都不喘粗气的。于临安临走前对我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这孩子,还倒挺有礼貌的。
蒲南站在床边,看着那帮年轻人将那些包包袋袋的东西搬上租来的三轮车上,伸手指着一个穿灰色外套的年轻人说:“这人跟那小子是一对儿。”语气仍旧是颇为不屑---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于临安抱这么大的偏见,仅仅是因为于临安住了他的房间?
“你倒是眼尖。”
“哼。”他从鼻腔里出气。
都是gay,说来,于临安对蒲南来说,并不能构成威胁,我们都是口味挑剔的动物,更何况已经习惯了彼此,即便是真要分开,也仍是需要些时日的。
于临安搬走后,蒲南果然换掉了衣柜,连带着将自己的床也换了一张,像是向我证明什么似的,我笑他的过于在意----我并不是适合使人吸引的那类人,属于站在人群中最容易被忽略的那种。
重新收拾好家里,我与蒲南重新生活在一起,尽管年龄大了,仍旧还想着去庆祝庆祝,在外面的饭馆总归是不方便,我与蒲南去了离家最近的大型超市采购,想着自己做点什么,尽管简陋点,却能多点自然空间,何乐而不为?
中午十二点的超市人员稀少,导购员都浅浅打着呵欠,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在超市里消磨时间,偶尔貌似不小心将手指碰在一起,会有如同初次恋爱时的青涩心情。
如果这种朦胧而梦幻的美好可以持续下去,我死而无憾。
真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在超市碰见了蒲苗----蒲苗的家和我家分属不同的区,坐公交车也要半个小时的样子,天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相遇。蒲苗手里抓着西红柿,睁大了眼睛看着几乎装了整个购物车的我们----她同我们一样吃惊。
然而蒲苗反应向来是快的,我是鲜少见到女人如她这样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真有闲心啊,蒲南,这几天玩的开心吧。”
公共场合,她也并不大声喧哗,只对蒲南冷笑----她向来是不怎么屑于同我打交道的。
“是,挺开心的,你这几天也挺高兴的,是吧。”
蒲苗放下手中的西红柿,挑起尖削的下巴----蒲家的人,无论男女都长有漂亮的下巴,含蓄而漂亮,惹人注目:“那你好好玩啊,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这话时说给我听的,尽管她是看着蒲南说的。
蒲南冷笑,不再同蒲苗纠缠,拽着我去付账,蒲苗倒也并不着急,她向来是有主意的女人,非常不同于蒲南的母亲,蒲苗总是骄傲的,对于厌恶的人,向来吝于给予一丁点的关注----简直同蒲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从超市出来,蒲南的心情明显变差了,回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