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司空侧脸看向策马走在他身侧的颜无。
马上的颜无温柔一笑,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后果。”
“因为结果很简单。”司空道,“你以为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颜无倒是不曾想过司空会再次反问他,“那小姑娘自然是回家了。”
“回家?然后呢?”司空追问。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不问,但是为什么如此耍着我玩?”颜无以为司空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司空却继续道;“女孩子的名誉重于一切,现在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以为那小姑娘以后会这么样?”
无论是不是太平盛世,在这里女人的地位始终要低人一等。司空虽有不满却不曾想过和这些人讲什么人权,他一无权二无势的,说得太多只会死得更早。
“而且因为你们刚刚的事情,我们的行程耽搁了半个多时辰。”司空的话让颜无脸上经久不见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急得要死的是你们,惹事生非的也是你们。”
司空的声音不小,马车内的人自然也是听得见的。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有意,但是司空却是存了私心。
陆熔是早在司空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已经白了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神色。颜傅倒是并无察觉似的继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羽扇。
阿康察觉到些什么,但张了张嘴之后却沉默。
“难道不管?”颜傅掀开了车帘。
“如何管?”司空已经有些不想说,可颜傅明显不准备作罢,“不管岂不是助纣为虐。”
“管?像你们刚刚那样逞一时英雄,害人一生?还是报官?然后官官相护不了了之?”
“害人一生?”颜傅来了兴致,索性走出了马车在司空身边坐了下来,“陆熔的做法确实是有失冷静,但怎么又成了害人一生了?”
“你想过没有,把事情闹大之后对那小姑娘的影响?”司空问,“现在小姑娘名声已毁,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先不说家底厚实的大户人家还愿不愿意要她,就算是和她家世差不度的人估计也会估计别人的脸色而多虑吧。”小姑娘既然会被拉出去抵债,自然是家世不好的,这样的女子在出这种事情,后果可想而知。就算是一时得救,也终不得救。
“是这样的,在我们那儿就是这样。”今天格外沉默的阿康突然开口,道;“我们镇上以前也有这么户人家,后来那小姑娘嫁给了镇上的大户做填房。那大户都七十好几了,她嫁过去没两天就死了。后来大户的大房把她赶了出来,说是克夫……”
颜傅毕竟比陆熔活得久,司空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当然,其中更深一层的意思他也自然是听得清明。司空在用另一种方法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少生麻烦。
“报官更是不可能了,这天下的官都是官官相护,报官只会挨一顿打然后被赶出来。”看得多了,司空也算是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他以前的世界,就算是有理也不一定会有听你说理的,“除非你能压得过他。”
“放肆!”马车中的陆熔早在司空说他‘害人一生’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黑的发亮,这会儿再听司空说官官相护更是气得不轻,“照你这么说,那官岂不是都是贪官污吏?朝政岂不不为政?”
“哼……”司空冷哼一声,对陆熔的愤怒有些不屑,同时也因为虐的态度来了气,他道;“你以为那些勾栏院是怎么开起来的?那些地头蛇是怎么活下去的?朝政,恐怕当今那皇帝也不过是只看到别人呈给他的好东西吧!”
“你——”陆熔‘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眼中已经有了杀气。颜傅却对他摇了摇手,眼中已经笑意不减。
“皇帝老儿给县官一个月多少俸禄?一年能得到多少?”司空背对着陆熔并未回头,却再次反问。
“七品县令一月的俸禄是四两有余,一年下来约是四十两有余。”在南楚这些东西也算是人尽皆知的,颜傅倒是对司空的不解而感到疑惑。
“一件稍好的锦袍多少钱?一身衣物呢?”
“大约一百文到两百左右,一身的话二两银子足以。”
“一辆马车一年请车夫要多少俸禄?”司空又问。颜傅不曾请过马夫,一时间间竟然答不出来,正看向神算子求助的时候陆熔却开了口,他道;“朝中大官的马夫月俸一年约四十两银子。”
“那七品县令就折半算二十两吧。”
“最后一个问题,一个县官要给手下文官衙役开多少俸禄?”
这些细软颜傅从未想过,被司空问起,他也只能看向陆熔。接到颜傅的视线,陆熔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文官衙役均有记载,朝廷每年也会拨一部分钱。”
“一个年俸才五十两的县令,每年出去穿衣服的十两、出行马车马夫的二十两俸禄和给衙役文官的钱他还剩下多少俸禄?这还没算上他吃饭用度细软的钱。”
司空难得回头看向陆熔,并且留足了时间让他们想清楚之后才接着说到;“真要细细算起来前前后后加起来剩下的不到十两,可是你们看哪个当官的是饿死的,或者是哪个官是‘穷’的?”
这话说完之后司空就没在开口,其他人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围绕在陆熔身边的气氛愈见压抑,不过眼中的杀气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是压抑和愤怒。
没人再问东问西司空也乐的清净,只是一路下来实在是有些压抑。司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