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少年的声音从胸膛里透出来,震得他耳朵嗡嗡的。
谢源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脑子还是能动的,心说这当然古怪。即使狼是群居的动物,也没有理由结成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除却习性,戈壁本来就是荒瘠的地方,哪有这么多食物来喂饱它们的肚子?不可能。
“是有人驱狼?”陆铭眨眨眼睛。他左眼的眼翳好得慢,此时被流下来的血糊住了,很难受。“那狼嚎的时候,我被内力震到了,不是凡物。”
谢源嗯了一声,意识又慢慢飘远。
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又或者一炷香的时间,再睁眼时七七八八的人头,认了半晌,认出中间那个闪亮的光头,伏在他身上雄壮地喷着口水。再往上还是戈壁的天,宁静深远。谢源只觉得周身空寂寒冷,对着大荒天相,竟隐隐看到平生种种过往,心说莫非是要死了?不免很悲伤,死到临头还要还要听老宋骂陆铭。
他晕晕乎乎在人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年轻。
老宋那个急的,正想把他家左使往车上搬,见他嘴唇蠕动,赶紧俯下身。
“嘤嘤……嘤嘤有什么想做的就由着她去。”
老宋忙着“唉”。
“给陆铭五十金,送他回家去……”
头顶上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出手就点了他的哑穴睡穴。谢源看着陆铭啪啪拍了拍手上的灰,就陷进了黑甜的梦里。
他是被打斗声惊醒的,眼皮上红彤彤的一片,晒得暖洋洋。缓缓舒了口气,睁眼已经是宽敞明亮的卧房,周身陷在软滑的缎被里,很是温凉舒适。与狼群搏斗留下的钝痛,在这样安闲的睡眠里一扫而光。老宋窝在他窗边剥橘子,见他醒了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不知道该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自己的还是他嘴里:“左使……左使感觉如何?”
谢源撑着坐起来,眯了眯眼睛:“怎么那么吵?把门关上。”
老宋关了门凑过来,一双老鼠眼简直要哭出来了:“左使大人,您都晕了三天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