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砚一直很少有病痛,更不要提这么严重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痛苦,连说了三个疼啊。朱昭明却知道那痛苦有多钻心,他曾经在十六岁的时候让太医在苏小砚的血里提微乎其微的毒出来服下,觉得心几乎被撕扯零碎。向来自负坚强,也忍不住战栗哭喊。
朱昭明轻轻抚摸他的背:“过了今夜,明天就不疼了。”
苏小砚笑了笑:“现在就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累。”
朱昭明给他整理头发,吹熄了灯火,只留了床头的一颗夜明珠。心道:我的小砚,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疼痛是因为不愿意我去娶太子妃。他不懂这些事情,可是他聪明。苏小洵对他阴阳怪气惯了,这一段时间对他百般迁就宠爱。自己离开太子府陪着他来行宫居住。还有之前因为太子妃自己和苏小洵的争吵。我们都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处处露了让他猜测害怕的尾巴。
五十九
苏小洵清晨离开行宫回城中自己家,写了文书告病,就躺下去一动也不动了。韩离喂他吃了药,等到中午,苏小洵的脸色渐渐恢复。
韩离忧心:“不如去请楼主来看看。”
苏小洵冷笑:“舅舅有什麽办法,他会解毒,难道我不会。我们兄弟只怕要生生世世的带著这毒了。”
韩离吃惊:“小公子身上也有此毒?”
苏小洵沈默良久:“有,但很轻,是以我一直都没看出来。当初石缃执意下嫁,判离家门还要生下孩子。她死的早就罢了,我和小砚竟然一个都逃不过。”
韩离有些不赞同:“她是您的母亲,您不应直呼其名。”
苏小洵没有说话,过一会忽然笑了:“我知道,否则为什麽要这麽辛苦给她报仇。”
韩离微微叹息:“沈轻侯上午来了,我让总管说您病了,请他离开。”
苏小洵笑:“韩离,你真是懂我的心意。”
韩离劝他:“我听说沈轻侯是治下极严,为人聪明机智,打他的主意,只怕是与虎谋皮。”
苏小洵攀著韩离的手臂坐起来,头发垂落下肩,微微斜著脸看了韩离一眼:“那又怎样,真真假假,若即若离,示弱给他看,天下哪一个都可以捏在掌心里玩弄。”
韩离猛的抽出手臂,苏小洵失去支撑重新倒了下去。韩离又连忙伸手去扶他,在他摔在床铺前抱住他。
苏小洵叹息一声:“你来接我还不如不接,我一身的骨头都要给你握的碎了。”
韩离歉然扶他躺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苏小洵昨夜心情动荡,引发毒素,现在渐渐平息,但力气不济,很快又睡去了。
韩离转头回来,凝望他的脸。为什麽要那麽多算计,沈轻侯若喜欢那个假的你,你真的会满意麽。做出种种姿态给他看,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沈轻侯吸引。
第一场雪留不住,苏小砚起床看的时候,外面只有融化後的水了。朱昭明抱著他在行宫里漫步。
苏小砚轻声唤他:“太子,你还在行宫住几天?”
朱昭明低头亲他:“每天都可以回来住。”
苏小砚的眼睛明亮:“沈大哥说我哥哥回家去了,我想我哥哥了,我也想回家去陪他。”
朱昭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苏小砚抱住他的脖子:“我好多年没有在家里住了,先回家里去住。等你想我了,我还回太子府去。”
朱昭明站在那里,苏小砚的呼吸在他的耳边。
朱昭明轻声道:“我每天都想你。”声音里无限苦涩。
苏小砚低头伏在他肩上,过了好久道:“那我还回太子府去,我知道现在你的事情忙了,以後我就住在我的院子里,不出去。”
朱昭明抱紧他:“小砚……”
他这一句话说不下去,觉得嗓子里疼的厉害。苏小砚伸手撑在他胸口,稍微和他错开一点距离,看著他的眼睛,然後去亲吻他的唇。
朱昭明一手搂著他,一手捧著他的头,忘情的去亲吻他。苏小砚开始激烈的回应他,後来只是被索取,直到整个人都因为气息不畅瘫在他怀里。
朱昭明给他把刚才蹭开的披风重新拉拢:“你不用只待在你的院子里,太子府的东边你都可以随意去玩耍。”
苏小砚常常去的地方都在分布在太子府的东侧,朱昭明招募了一些有才华的人住在那边,女眷是不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