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仪式颇有好感的间桐樱自告奋勇送对方出门,屋内便只剩下了雁夜与言峰绮礼。
“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意识到今天并非两人约定日子的雁夜委婉地发问。
“为您疗伤。”绮礼语气平平地说,“您之前,使用虫术了吧。那个时候,住在另一条街上的魔术师们都被惊动了。那样大的规模,想必会令您身体受损严重。”
雁夜一愣:“是这样的。”他感到有点抱歉,“因为邻居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没法置之不理……”
“如果您希望身体能够好受些,就请不要插手无关的事情。”
“言峰君?”雁夜纤长的眉微微皱紧了。从对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他莫名地感到了不快的意味,“最近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言峰绮礼的脸上仍旧是不带任何情感,“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允许我为您治疗。”
分明就是不开心啊。到底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即便是面瘫,也有感情外露的时候。感慨着的间桐雁夜,隔着衣袖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他温柔又专注的目光定格在绮礼脸上:“大概,你还不太信任我吧。没关系的,有烦恼甚至愤怒的话,向我倾诉也无所谓。安慰别人,我还是在行的。”
言峰绮礼低下头来,定定地注视着雁夜。
毫无杂质的纯粹紫色,专一的清澈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眼中的视线。
至少,在这个瞬间,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
“好像是啊。”绮礼低声道,“我已经,被你安慰了。”
“哈?”雁夜一头雾水。
言峰绮礼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来为您疗伤吧,”他的手翻转过来,有力地扣住雁夜纤细的腕部,“还是去您的房间吗?”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面对彼此而坐。
坐在床沿的雁夜目露倦色,感到昏昏欲睡。
今日的治疗似乎比往常要长些。而对这些日子颇为疲累的他来说,寂静的氛围,便是催眠剂一般的存在。之前间桐樱曾来为两人送茶,也与雁夜说了会儿话,但随着女孩的离开,房中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我说,言峰君?”雁夜不得不开口,“我们要不要聊点什么?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昏睡过去,那就太失礼了。”
闻言,绮礼将覆在雁夜胸前的手收了回去。他站起身来,在雁夜意外的目光中取过枕头垫在对方身后。
“您大概是太累了,”绮礼仍旧是冰冷死板的语气,“即便睡过去也没有关系的。”
雁夜露出微笑:“谢谢你。你啊,果然是很可靠。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有点温柔呢。”
“是……吗。”言峰绮礼自言自语。
某个瞬间,雁夜误以为自己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愉悦的神色,但很快便将那转瞬即逝的光芒归咎为错觉。
当绮礼终于结束治疗时,雁夜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把瘦弱的青年小心放在床上,绮礼俯身,端详着对方沉睡的模样。
性格温和的青年唇角勾起一丝柔软的弧度,长长的睫毛仿佛散发着柔光。
“没有机会的话,制造一个就好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语着,绮礼靠近了毫不设防的雁夜。他逐渐逼近的身体在青年身上投下深色的阴影。
冰冷的嘴唇轻触雁夜细密的长睫。感受到对方睫毛的微微颤动,绮礼将头抬起少许。他的唇扬起愉悦的笑,在雁夜唇上一触即离。
***
当雁夜将兰斯洛特的房间恢复原状时,他的从者也终于回归。
仍旧将长长的紫发散在脑后,高大英俊的男人换上了笔挺的漆黑西装,骑士独有的锋锐气势从他周身散发出来。他以锐利的眼神环视四周,之后将软化下来的目光定在自家御主脸上:“主人,这房间,之前有女性住进来吗?您……终于有了可以与之同居的女性了吗?”
雁夜嘴角微微抽了抽。“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脑洞有这么大,兰斯洛特。我只是在这里给一位女学生上过书画课而已。”
“我就说嘛,您并不是吸引女性的人。”兰斯洛特用他低柔好听的声音说道,关切的目光中带点调侃,“当然,并不是说您不好……您很好,有时候,甚至善良得过分。所以,大概只有想法过激的变态才会被您吸引吧。”
“来自中世纪的思想还真是奇妙啊。你话中的逻辑,我无法理解。”雁夜说着,忽然联想到那位身在暗处却仿佛对自己相当了解的怪异友人,不禁微微皱了下眉。
该不会被兰斯洛特说中了吧?如果对方真是被自己一时好心所吸引的变态女性的话。
因为自家从者而产生的奇怪遐想,令雁夜打算在信中询问对方。然而在此之前,对方简短的来信便弄得他大惑不解。
【关于恋爱,你对我说谎了吧,雁夜。】
这是什么鬼。
雁夜陷入了思考。
但如果那家伙一直在关注着自己,那就说得通了。大概是兰斯洛特在自己家中定居令对方起了误会吧。
认为这便是答案的雁夜在回信中给出了解释。
【那个头上仿佛挂了一条紫色彩旗的家伙,只是我的友人。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我并不是同性恋啦。
话说,你迄今也没有给出解释。你啊,究竟为什么在意“恋爱”这种事?】
15. 我的从者如有魔怔(三)
随着从者的回归,间桐雁夜的日常也随之充实。
贸贸然将掩埋于历史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