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总是占据着我脑子的一部分,用血淋淋的尸体来提醒我这件事呢?是责怪我不够关心我的室友,还是责怪我没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程清,我和你说,这不关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你甚至逼迫我在为事务所取名也用了你的名字。你走,你已经选择了死亡,那你就在我的脑子里滚得远远地!
林誉航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没有注意到门口推门进来的程尹。程尹皱了下眉头,敲了敲门,成功地再次让林誉航吓了一跳。
“呼!尹哥,是你。”林誉航回复常态,笑了笑,“今天你很空?大律师?”
程尹精致的脸上一笑,丹凤眼显出柔和却颇有担心:“阿航,你看起来像是神经衰弱。难道那个案子太烦人?”如果真的很麻烦,那的确是自己的激将过分了些。
林誉航放松开四肢,在皮椅上笑着,格外张扬:“哈哈,我认为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到让我神经衰弱的地步。放心吧学长!”
“那又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你这个天才伤脑筋?”程尹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动作幽雅,似乎大有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离开之态——看来他的确对这个学弟疼爱有加。
林誉航心里一震,抿了下嘴开口呵呵一笑说到:“我最近思想的确很难集中,真的大有神经衰弱之势。”
“哦?”
“我……”林誉航似乎难以说明,“我老是想到一个见到过两次面的小鬼,还有因此想到——程清。”
程尹的面部微弱地僵了一下:“你是说……阿清?不过其实已经是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就不要想了。阿清是我弟弟,他是个好孩子,是很可惜,可是……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没有挺过来,是他的错……”
林誉航用手掌包含住脸:“尹哥……我现在特别后悔遇到那个小鬼,他和程清太像了……否则我不会想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我真的有点恨他……”
林誉航却没有发现程尹的脸色由于他最后的话而慢慢变坏,然后程尹站起来,声音带着可惜和略微的怒意:“阿航,其实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可以选择忘记所有的东西,可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逃避而归咎他人的。阿航,这样会让彼此都受伤。”
尹哥?林誉航听出程尹古怪的语调而放开手看去,程尹却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闻家。
“哥,这个还你!”闻问正在发呆,却接到闻阅扔过来的标本集,“真不明白,老哥,一向没什么肠子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在想女人吧。如果一个人想另一个人每天多于二十次,那就必定是爱上她了。喂,你不会是爱上哪个女人了吧。”
闻问一楞,想,林誉航可不是什么女人。然后又想这话有歧异,红着脸用更合适的语言反驳说:“我……才没有爱……上什……什么人!你……小孩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快去读书!”
最后一句说得挺溜的——虽然闻阅的成绩好到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提醒。
想一个人每天多于二十次就是爱上他了?真是奇怪的说法。不过,我真的有点再见你一次。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能再见你一次就好了……
一眼瞥到身边的标本集,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或许,就这样吧。
神哪,就一次。
所以当林誉航从远处看见站在他楼下的闻问的时候,心里实在吃惊不小。他不明白闻问为何会出现第三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原本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和闻问有所交集。他还清楚得记得不久前自己情绪上的波动,这个瘦小的男孩实在是功不可没——不过他实在想不通闻问为何会挑选平安夜出现在自己的楼下——如果要找人,那还是在平时比较好吧。他就不会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和女人约会而不在吗?难道他林誉航看起来是个那么没有时常的人,需要一个同性在平安夜给寂寞的他以安慰?
林誉航想着好笑,驻步想了一会,然后觉得在树下看一下闻问到底要怎么样。
可是闻问的想法却正好相反。他觉得用还标本这个说法来找林誉航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很明白自己仅仅是因为“想见”这个因素而来的。所以为了给自己的放肆一个惩罚,他特意选了平安夜。一般来看,林誉航这么个优秀的男人是觉得不可能在平安夜乖乖窝在家里的,但是如果上天对他有所恩赐,那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林誉航遇到了约会不成功的事情,所以,他或许可以借用彼此同样寂寞无聊来呆一会——只是呆一会,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很喜欢这个小结巴的。如果闻问早来一会或者林誉航迟来一会,他们都有可能失之交臂,或者林誉航会找个借口打发掉可怜的小东西。
可是就是因为闻问和林誉航的及时,还有闻问的犹豫不绝——他足足在林誉航楼下徘徊了四十分钟——久到让保安都会他警惕起来——而这个时候,林誉航正在另一个地方观察他了三十分钟。
这小家伙在做什么?他到底要不要上去?
终于林誉航按耐不住了,装作正好回来的样子走上前去,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闻问?你到这里来找我吗?什么事情?”
闻问被背后突然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点仓皇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林,林林……先生,我来,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