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此事……”柴宗训转而问帘后的小符后,“太后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对于柴宗训犹豫不决,满朝文武似乎都有些失望,帘来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那个宣旨的太监闻声转到了布幔之后。
不过多时,那个太监又从布幔之后转出,立刻众多的眼光都转向他,既然柴宗训不能拿主意,那么就只能小符后拿主意了。
“太后凤旨,宣宁州刺史王洪、鄚州刺史刘楚信、瀛州刺史高彦晖晋见。”闻过此言,有人在心中默默感叹,有人心中狂喜不已。
而王溥和范质显然属于后者,他们也有些担心小符后跟小皇帝柴宗训般下不了决心,若真是这样,他们便会陷入被动的境地。可是如今小符后已然决定见边关三州刺史了,他们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臣宁州刺史王洪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鄚州刺史刘楚信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瀛州刺史高彦晖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三人似乎事先都像打个招呼,说得甚是整齐。宣旨太监奉小符后之命叫三人起身答话,这三州刺史都站了出来。柴宗训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如今事情发展跟预料的有些不一样,原来是打算的是让王洪带着终廷晖和姚内斌去投靠赵光义。
终廷晖和姚内斌都是王洪旧识,王洪对二人知根知底,行事起来自然要方便得多,但如今终廷晖和姚内斌换成了高彦晖和刘楚信人。
柴宗训也不知道王洪和这二人关系怎么样,虽然王洪跟高彦晖及刘楚信一样,皆同为一州刺史,可同样在辽人手任伪官,谁对谁又肯尽信,谁没有几分保留?对于王洪眼下所行之事,柴宗训越发的觉得没把握起来。
抽空趁众人不注意,柴宗训偷偷的朝王洪望了一眼,但王洪目不斜视,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柴宗训也不敢做出什么明显的暗示出来,若是引起赵匡胤怀疑,反而不美。“敢问三位刺史大人,如今边关三地的情形如何?”王溥已是问将起三个刺史的话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到了三人身上。
“不容乐观啊!”鄚州刺史刘楚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语气颇为沉重,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是啊!军心不稳,民心浮动!”瀛州刺史高彦晖也跟着应了一句,“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和老刘都是嘴笨的人,很多事情想说也未必说得清楚,老王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还是他来说比较好。”
刘楚信也跟着点了点头,认同了高彦晖的话,二人都把话语权交倒了王洪的手上。柴宗训张大了嘴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王洪却是笑了起来,有些神秘。柴宗训有种感觉,王洪此笑好像故意冲自己的,似乎是告诉自己不必担心。柴宗训稍稍放下了心,尽管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王洪到底施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刘楚信和高彦晖也对他言听计从,亦或是说他和这二人也早有联系。
时间却没容柴宗训继续思考下去,因为王洪已是开了口。
“刘大人和高大人都所言不假,如今的边关三州已是风声鹤唳,木草皆兵。因为朝廷拖欠粮饷之事,三州将士心中多多少少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想法。而军心不稳,直接导致民心浮动,再加上有心人到处煽风点火……”
听王洪说到这里,已是有人忍不住问道:“不知道王大人所说的‘有心人’到底是谁?是否特有所指?”
“那是自然,有心之人利用眼前的形势,不断在边关三州散播谣言,才使得人心惶惶,百姓惊恐。”说到这里,王洪又故意顿了顿,“况且!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谣传,亦有些消息能被证实。”
“比如呢?”一直未开口赵匡胤,居然也主动开了口,众有都有些意外。
“比如!数日之前,我宁州就曾传出过辽国大军欲南下的消息,经派出的数十拔探子打探。虽然暂时没有发现辽国大军的踪迹,但种种迹象证明,辽国派出的探马也越来越多,显然他们也注意到了我们边关三州的异常。
“如果朝眼前情形发展下去,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辽国绝对不会放过眼前千载难逢之机,说不定……”
王洪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任谁都猜将得到他下面的意思,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觉得王洪是在危言耸听,一个个都沉默了起来。但不知不觉间,众人的呼吸却是沉重了起来,似乎都清晰可闻。
“大家都听见了吧?这下应该没有人再怀疑了吧?”范质故意让现场保持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压抑之下他才能更好说话。
依然没有人回答范质的问话,全场依旧静得有些可怕。赵光义似乎有些不服,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只是嘴皮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范质看了赵光义一眼,目光带着一丝鄙视。
“时局既是如此,三位刺史大人觉得王溥和范质两位辅臣所提之议可是妥当?”赵匡胤既然开了口,似乎并不打算隐藏幕后了,打算赤膊上阵了。
“什么所提之议?”王洪代刘楚信和高彦晖问出了心中疑问,他们二人才进殿中,对于先前殿中所议一无所知。但是他们和王溥、范质二人之间早有默契,可在这个时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