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宗秀不准其他人跟着,也就没人敢跟着。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李鲤和敖宗秀
两人踏着晨曦往遇邱城去。他们都是龙,若非特意显露身形,寻常人等都看不到他们。
龙鳞上刻有路线,两人一路按图索城,不出片刻,就到了遇邱城上空。高高地往下看,这遇邱城不大也不小,三条大横道、四条大纵道外加一条穿城而过的细长河流将遇邱分割得坊市分明,其间又有许多小街道、巷子穿c-h-a,犹如血脉让这座城市活了起来,人声鼎沸、烟火旺盛。
只是此地似乎少雨,绿植并不多见龙王庙大约就在那条河流左右。李鲤和敖宗秀下了云头,在路上细细地找。
忽地,龙鳞一热,目的地到了。李鲤仰头看去:“好大的龙王庙啊”
只见眼前的是一座竟然有三层高的大木楼,红柱檀壁,各楼屋檐外都垂挂在成串的铜架红灯笼,墙壁上都拉着红绸,迎风颤动着,像是招动的酥手。
“好漂亮……”李鲤一句话还未说完,定睛看到了楼上的牌匾“倚翠楼”,“不是龙王庙啊,那一定是它旁边这个。”
倚翠楼旁边的也是座高大建筑,黑木搭成,没有倚翠楼的花哨好看,但里面似乎热闹非凡,声响震天。
“龙王庙有这么多人呀。”李鲤正开心着,瞧见了这楼的牌匾“绿水赌坊”。
李鲤茫然地和敖宗秀对视一眼,龙鳞显示龙王庙就在这里啊。
敖宗秀眼尖,原来倚翠楼和绿水赌坊之间,还有条狭窄的昏暗小巷子,仅能容两人并肩而过。
敖宗秀便指了指这巷子。
李鲤犹疑着,往里走了两丈路,果然见到了一处低矮的庙宇,斑驳的牌匾依稀可见“龙王庙”三个字。
原来这遇邱城原本很小,这里已算郭外,龙王庙修在这恰到好处。
只是后来遇邱城出了不少朝廷官员,为以后告老归乡着想,就提携了遇邱,遇邱才得以慢慢地扩建,龙王庙附近就挪为商用。
修建沿街铺子的时候,修到龙王庙,一时间起了争议。
有人说龙王庙没甚用,求了多年,遇邱还是一样的风不调雨不顺,索性拆了吧,开间铺子还能纳不少税赋。
不同意的一派说,遇邱本就不受龙王爷照拂,但好歹还能给活,要是拆了庙,惹怒了龙王,给你个三年大旱,岂不是大难临头。
但要是再重新建一座龙王庙,遇邱却也是拿不出闲钱来。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留下来龙王庙,为了不占好地段,就被许多商铺挤在中间。
反正近些年也无人祭拜了,留在那权当是心理安慰了。
“原来在这里。”李鲤倒也没失望,兴高采烈地往里走。
入目皆是一片荒凉,进门的天井里长满了荒草,铺地的青砖都被野草挤得拱起。
而天井中间看得出来有个养荷花的大水缸,但荷花早已枯死,水缸中更是无半点水滴。
接着便到了供奉龙王爷塑像的正殿,破败得更是难以下脚,等人高的龙王爷像上颜色早已斑驳,落满了灰尘,蜘蛛网从胡须织到屋顶的横梁上,幔布破破烂烂地挂着,看不出原来的色泽。正殿往后还有一处不大的荒草院子,院子两旁各有两间房,应该是以前供龙王庙的道士住的。
当然,看得出来龙王庙无人打理已久,道士早就另寻他处了。
整个龙王庙就这么大了。
李鲤怔然半晌,被眼前的残败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敖宗秀皱皱眉头,很是嫌弃,立即捏了个清水诀,只见自他手心蔓出一圈水波,倏地散开来,所过之处,就像是被人细细拿水洗过一般赶紧。
眨眼间,那些灰尘、蛛网、野草都不见了,露出了龙王庙本来的模样,残旧、落魄、无颜色。
敖宗秀继续捏诀,庙里的破烂东西忽地长了翅膀般全都飞走了,不出片刻,又有许多东西飞进来。
李鲤一看,居然都是些全新的供案、香炉、蒲团、黄幔等等,甚至还有扁平的彩绘,飞进了龙王庙后居然自动找了房梁、柱子贴上去,就跟有画师才绘上一样。
龙王爷塑像被凭空修整好,露出庄重典雅的笑意。
天井里的那口大水缸也重新蓄满了水,几个呼吸间,就有卷卷的小荷叶冒出头来。
现在还虽不至于豪华,但至少简单干净,入得了眼了。
李鲤鼓掌:“好厉害!”
敖宗秀这才满意地一笑,问:“你觉得还缺些什么吗?”
“不缺了,这样就很好。”李鲤总是容易满足。
李鲤还将后院视野开阔的房间分好,与敖宗秀一人一间,毗邻而居。
从房间窗子里能看到龙王庙后就是那条长河,细微的水声徉徉而来,带着温润水汽,李鲤顿时觉得这龙王庙位置也很不错。
此时万事皆宜,就等人来。
一等等到星辰布满夜空。
李鲤由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颓然,他们无须灯火,但李鲤还是在正殿里点燃了好几支大红蜡烛,就是生怕来祭拜的人找不到路。
忽然有奇怪的痛苦叫声传来,李鲤耳朵微动,喊敖宗秀:“你听?是不是谁被欺负了,我们要不要救人?”
敖宗秀辨明了声音方向,双眼微闪光芒,一路看透了许多屏障,直抵声音来源,竟是那倚翠楼。
忽地敖宗秀脸一红,没好气道:“没有!”
李鲤尚且疑惑:“可是你听……”
敖宗秀立即捏诀,一道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