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知道这只不过是托词,他们肯定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打开自己的嘴,因此有些安排还没来得及落到位。不过他也并不揭穿,只是提出了新要求。
“晚饭我想吃红油猪耳丝和红烧鱼块,辣一点,谢谢。”
………………
首都黄家老宅,黄子成与黄老爷子依旧坐在那间书房里。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走过七点,在最开始之后,他们几乎没有交谈。黄老太太差使人来喊他们出去吃饭,黄子成掐灭烟头,率先站起身。
“爸,能不能帮我打听他的消息?”他问。
黄老爷子早年从军,后来从政,在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也曾身居高位。前些年虽然迫于政治形势急流勇退,但影响力多少还在,开口说上一句话,大多数时间还是管用的。丁当的事情虽然挨的有点远,但黄老爷子也有不少老战友,帮着问上一句,也不是做不到。
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黄子成表现的并不如何激动,既没有下跪也没抹马尿,甚至连态度也不是很坚决。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表现,黄老爷子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断然拒绝。
知父莫若子,同理,黄老爷子也非常清楚他这个小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黄子成从小聪明伶俐,嘴巴甜,会哄老人开心,上学了一直是班干部,不惹事也不怕事,同龄人里跟谁都玩的很好,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乖巧正派的小孩儿,在高二那年,带着个工人家庭的女同学离家出走了。
家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香港人开的工厂里当流水线工人,跟小女友两个人住在不到五平方米的小平房里,还多了一个刚生下来的小男婴。当时几乎没人认得出,他就是那个出门脸面头发一定要干干净净,衬衫要雪白雪白,鞋子上都不能有半点灰,而且一定要把手表戴上的爱漂亮的黄家小子。
这还只是第一出。
黄子成被送去参军,过了三年,一封从连队寄过来的挂号信突然到了家里。那天黄老爷子不在,是黄老太太收的,打开来一看,差点没厥过去——原来黄子成这小子,不吵不闹,闷声不吭的就去办了申请调到越南边境驻边的手续,要不是他们连队的领导觉得不太对劲卡住,现在人就该在往南边的路上了。
按说是人都往高处走,往好的地方奔,他倒是反着来,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这次黄老爷子是动了真火,压着脾气把人托关系弄进了军校,等人回到家来收拾东西,抄着皮带就往死里抽,皮带都给抽断了,也没得到一声认错。
拧到骨子里了,这人是,天生逆反,油盐不进,只按着自己的主意走。
到后来黄子成好好的军官不当要下海,家里面都懒得浪费力气跟他折腾,由着他去了。结果一是赶上了好时候,二是可能他在经商上还真有点悟性,倒算是干出了点事业。再就是为了婚事还闹了一阵子,不过那事着紧的是黄老太太,黄老爷子早看开了。
现如今闹出这个丁当的事,黄老爷子从刚才看到现在,看得清清楚楚——黄子成每回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事前都是波澜不惊的,就好像他明天不是要去扛炸药包,而是要去郊游踏青一样。
黄老爷子犹豫了一下。
“先吃饭。”他吩咐道,看黄子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才继续道,“吃完饭,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黄子成嗯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回头道——
“爸,我爱他,是真的。”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小丁的身份会慢慢揭开-_-当然都是胡诌不要当真。。
☆、cer 13
晚饭后,黄老爷子打了好几个电话。
黄子成就在边上坐着,还是在书房,外面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进来的时候黄老太太给弄了壶菊花茶,眼下壶嘴还袅袅冒着热气,黄子成涮了涮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端着杯子眯眼瞅自己爹,黄老爷子满脸挂笑,跟电话那头说的正欢,说到最后一句改天好好聚聚,那脸色就蓦然淡下来……黄子成不慌不忙把茶给人斟上,递过去,也不问事情办成了没有,只埋头继续喝茶。
黄老爷子喝了口茶,把茶盏撂下,说你在这盯着电话,我跟你妈出去遛弯。然后便甩甩袖子走人,留黄子成一个人搁这等。
一等就等到晚上九点半。
打电话来的是黄老爷子的铁哥们,王老将军,黄子成接了电话,说您稍等,人就在客厅里,我给您叫去。王老将军把他喊住,说小军啊,被带走的那是你朋友?黄子成说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这个朋友,来历很不简单,很可能跟国外非法武装集团有关系。我帮你问过了,人现在很安全,但是能不能放出来,还很难说。”
黄子成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去客厅叫黄老爷子听电话,自己则走到外面院子里,站在门檐下点了颗烟。丁当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当初第一次见面,人跟在丁老板后头,总低着头,文文静静的,说话也从不大声。就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时走眼,把大灰狼认成了小白兔,最后还把自个给赔了上去。
这可真是个笑话。
黄子成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缅甸出事,丁当也不会冒头被盯上,这事的起因根源,都在他身上。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