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吃了一惊,一摸刘睿额头,火炭一般。
刘睿靠着赵棠的臂弯,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了,颧骨红得异常,嘴唇泛起干皮。他低声道:“我睡一会儿,喝点水,过几天便好了。”
赵棠道:“这怎么能好?我给你弄点药。”便跑出门,到路上寻草药。临漳城内的草和树皮,都被灾民挖走吃了。赵棠跑了一圈,没有找到草药,只能折返回去。
他另有别的办法:打一盆井水,擦拭病人的额头、腋窝、手心脚心,让温度降下。他这么做了,刘睿还是发烧。
万般无奈,赵棠只有去找大夫。临漳县只有一家医馆,里面的坐堂大夫,只肯给做官的和有钱人看病。赵棠把崔县令给的金饼拿出来,才请来一个小学徒。那小学徒背着药箱,装模作样的走进柴房,给刘睿号了脉,看了眼皮舌苔,说道:“他这是忧思过度,内结五脏,外加饮食不调所致的热症。”
赵棠道:“什么意思?”
小学徒道:“就是挨饿受冻,心里苦闷,就生病了。没法治,让他熬着吧。”
赵棠道:“怎么没法治,不过是发烧而已。”
小学徒嗤笑一声:“黄巾围城,哪里有药?你给他找间暖和屋子,让他吃点好的,说不定就好了呢?“赵棠恨得牙痒痒,然而小学徒说得对,他的确抓不起药。
*
柳珍珍得知刘睿病了,立刻腾出一间上房给刘睿住,一日两餐专人伺候。赵棠见到这种架势,心里发毛。果然,等安顿好刘睿,柳珍珍便来劝他:“干娘把能说的话都说了,不管用,崔县令是真看上你了。照干娘的意思,不如应他一回,反正你也不是没做过……“赵棠毛骨悚然:“干娘,我做不来。我……我已经有家室了呀!”
柳珍珍道:“有家室怎么了?有家室不用吃饭,不用治病,不用买衣服?你当楼里的姑娘,都没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