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锅底的陈灰,黑得没有一点月亮与星星的影子。风似乎更加大了,几乎盖住了他踩在小区林荫路上的脚步声。一只夜行的猫从身边猛地窜了出去,他吓了一跳,挥着胳膊躲闪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抬起的手上戴着两只黑色的手套。
他刚想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一擦额头莫名浮现的冷汗,却发现身边住宅楼的一个单元里,走出了一个女人。
略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暗处眨动,借着楼上个别人家寡淡的灯光,能够看出这个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曾经用劣质化妆品涂抹过的一张白脸此时已经有些花了,七零八落的,倒像是雪后被踩过的一块空地。
已经有些肥胖的身体踩着半高跟的皮鞋扭来扭去,看那臀部摆动时夸张的幅度便知道,这是一个对于自己身体资源从来都不吝于显露和表现的女人。
“老东西,干了老娘两个钟头才加了二十块,妈了个逼的!”
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打开手上的小包,将塞在胸罩里的一大一小两张钞票放在包里,又在里面翻了翻,“个老逼养的,粉盒拉在老东西那了!”
她转过身,抬头看了看没有电梯的旧楼,大概嫌楼层太高的缘故,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老东西骚劲儿大着呢,三天不到还得过来,到时候再拿吧。”
女人嘟囔着拐过黑暗的小路,终于看不见那丰满的背影,却在空气中留下一股呛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