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不能多耽,要不然右谷蠡王手下两万军队赶来救援,程墨就得全军覆没了。
程墨吩咐把复珠和壶衍缇的父亲等人捆了带走,再派人去联系乔洁,看他的军队到哪里了,然后准备撤退。
伊稚和复珠被带上马时,远处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地面颤动,有大军急速奔驰而来。
程墨脸色微变,乔洁还在赶来的途中,华罗縻靠不住,难道右谷蠡王的亲卫得到消息,这么快赶回?
“做好战斗准备。”程墨传令下去,同时看了一眼被捆得跟棕子似的右谷蠡王一眼,
右谷蠡王也听到马蹄声了,心头一阵狂喜,听这声音,最少得有两万头战马,可不就是他的两万亲军吗?他正窃喜,程墨一眼把他看得心惊肉跳,这小子想干什么?
远处的军队来得太快了,隆隆声如踏在吴军每个人心上,这是十多倍于已的力量,很多人都觉得生机渺茫,事到如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包赚,杀多少算多少,总之一定要给敌人重创。
程墨攥紧手里的缰绳,一脸坚毅,哪怕敌人再多,也要把跟随他出塞的这些兄弟带回去,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手头不是还有一干敌军首脑吗?这么一手好牌,不用岂不浪费?
苏妙华脸色惨白,深深吸了口气,凝望前面那个挺拨的身影,慢慢露出笑容,能跟他死在一起化为肉泥,此生无憾了。
吴军列阵,静待来敌。
不过一刻钟,远处的军队已出现在视线中,前现一杆大旗迎风招展,只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是谁的旗帜。
程墨绷得笔直的肩膀松了少许,道:“迎敌。”
号角声呜呜吹起。
来军足足有两万人,奔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体型魁梧的大汉,骑一匹黑马,如风前奔来。听到号角声,他一怔,道:“传令下去,列阵。”
整支军队都放缓马速,收拢队形。
程墨注视前方,见来军果然有两万之众,前头大旗下一个大汉,看身形有些眼熟,只是天色实在太暗,看不真切。他道:“问问来将是谁。”
黑子提起丹田之气,道:“来将是谁,速速报上名来。”
话音刚落,对面一个大嗓门道:“是黑子兄弟吗?”
乔洁听出黑子的声音,大喜。
“乔将军?”苏妙华低呼。这大嗓门太熟悉了,不就是天天跟在程墨屁股后转的乔洁吗?他来得这么快?
程墨松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拍马迎了过去,道:“乔将军来得好快。”
军士们的呼吸声明显明显轻松不少,凝固的空气也在一瞬间消退,友军来了,不用拼死血战啦。能活,谁愿意死呢。军士们依然如标枪般坐在马上,却人人露出笑容。
黑子同样笑容满面。
程墨这边没有竖旗帜,偷袭嘛,弄一面大旗,那不是提前告诉敌军了?所以和华罗縻分别后,他便吩咐收起旗帜,一路上掩旗息鼓,飞驰而来。王帐前灯火通明,但乔洁只看到一支队伍人数不多,却如标枪般杀气冲天,要不是对方人少,就该他戒备了。
程墨和乔洁相遇,看清对方,同时哈哈大笑,并辔返回。程墨道:“乔将军来得可真快。”
昨天中午,两军相距三百里,程墨花一刻钟结束战斗,花一个小时审问俘虏、查点物资,这才刚要走,乔洁就到了。可见他同样的速度。两万大军一路飞疾,可难掩行军痕迹,只怕这会儿已被发觉了,不过,后面还有军队接应,倒也不怕。
乔洁一脸疲惫,却难掩得意之色,哈哈大笑一阵,道:“捉到了几个牧人,知道一条捷径,少走两三百里路,要不然只怕天亮才到。”
若是天亮才到,就得面对右谷蠡王的军队,一旦战斗打起来,时间难以把握,华罗縻也会赶到,收获就没那么大了。
程墨一指远处连绵成片的帐蓬,道:“那里有马、牛、羊、驴、橐驼七十万头。”
乔洁赶来接应,一是接应程墨,保证他能全身而退,二便是变身为后勤部长,为接收战利品而来。
或者有吴人会为自尊而战,认为战利品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东西,鄙视匈奴为了几只鸡几口袋粮食跑到吴朝打打草谷。程墨可不这样想,不仅要为自尊而战,也要以牙还牙,把敌人的物资抢光,这样才过瘾。
乔洁大吃一惊:“七十万头?”那是什么概念?
程墨道:“这还只是壶衍缇寄存在这里的,右谷蠡王还有二三十万头的私货,你也一并带走,一头都别留下。”
近百万头牲畜?乔洁目瞪口呆。右谷蠡王是壶衍缇手下的大将,地位仅次于左右贤王,本来几路兵马都和匈奴对峙,乔洁手头五千骑兵还有更重要的作战任务,程墨才想冒险一次,没想到收获这么大。
“丞相,你真是福将啊。”乔洁回过神来感慨万端,不仅没有伤亡,端了右谷蠡王的老窝,还擒获单于的可敦和老父亲,只怕此次西征,没人功劳比他更大了,他年轻轻已是列侯,难道接下来要封王?
程墨道:“你是福将才对啊,及时赶来,一下子缴获这么多。”
乔洁听着,觉得话怎么这么怪?难道不是说丞相你自己么?
说话间,两人同时勒马,程墨道:“好了,接下来交给你了,尽快把东西带走,以防华罗縻来抢。”
“诺。”乔洁答应一声,连续下令,分兵防守,应对右谷蠡王的军队,再让军士们下马装车、驱赶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