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敦知道,这冬青叶,是从陈雨家的冬青树上摘下来的。
陈雨家养了一盆生机勃勃的冬青,她把这盆冬青照看的非常好,即使是在恶劣的天气里,这盆冬青也像是有灵性一般,从来没有生过病。
陈雨非常喜欢这盆冬青,甚至就像是在照料一个亲人一样的喜欢。
霍敦看着门上插着的那片青翠欲滴的冬青叶,微微勾了勾嘴角。在快要十一月的气候里,它显得是那么的别致而充满希望。
“我来了。”
沈夜寒回头,看见霍敦笑了起来。
“霍霍哎~好,久,不,见啊~看起来你果真是走出抑郁啦?”沈夜寒蹦蹦跳跳走到霍敦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霍敦自然知道沈夜寒指的是什么事,脸上微微一红道:“……那还真是谢谢你那天的辣条了……”
“怎么样怎么样?”沈夜寒眨了眨大眼睛,表情显得很是激动:“有没有很好吃?我特意嘱咐了那个家伙不准偷吃……”
霍敦叹了一口气,绕过沈夜寒,去后头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才道:“我可不知道哈不好吃,全部被周樊樊吃掉了。”
“哈?”沈夜寒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诧,道:“就你那个脑子里一半是积液一般是脑花的舍友?!”
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霍敦想着周樊樊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一边回答道:“就是他啊……”
沈夜寒这就不乐意了,叉着腰道:“凭什么啊!那是姐姐我精心挑选的辣条啊?!凭什么是他吃啊?就他那个脑子,再吃味精就要缩到没有了好吗?!”
霍敦连忙拍拍沈夜寒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吃了挺多的了,很好吃……”
狠狠翻了个白眼,沈夜寒这才不说话了,撇了撇嘴彰显了极度的不满意。
“陈姐呢?”霍敦从酒窖里取出几瓶红酒,放上酒柜,问道。
沈夜寒擦拭着桌子,道:“有点事情,好像橙橙幼儿园里举行了亲子郊游,她这两天都不在。”
霍敦看了看略微有些空旷的酒吧,点了点头:“没事现在人也不多。我刚刚看见酒窖里好多废弃的纸板堆得挺多,等会儿我把它放到街边去,总会有收废品的收走的。”
沈夜寒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新涂的指甲,道:“你还真是学到了陈姐的精髓……”
叮铃。
“欢迎光临。”
霍敦和沈夜寒同时回头,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很高挑的人,仔细一看霍敦就愣住了。
这个人的长相简直让人眼熟地不行,脸部轮廓,高挺的鼻梁,尤其是一双高挑的英眉,简直和元源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这人比元源长得更要像外国人一些,五官比元源深邃,一双眼睛是晶莹的咖啡色,霍敦简直就要觉得这人就是元源了。
想起来元源自己的公寓也在城内,离这里也很近,所以才经常过来。现在他在昌恒训练,昌恒在遥远的郊区,到这里起码坐车也要坐半个小时左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霍敦想好了,就笑着道:“请随便坐吧。”
话音还没落,就见这个人径直走向了酒吧最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霍敦正感到诧异,就听见沈夜寒蹬蹬蹬走了过来,看了霍敦一眼说:“白水。”
“啊?”霍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夜寒皱了皱眉毛说:“这家伙已经来了很多天了,一直都只喝白水。但是又会给很高的价钱……简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劲了!”
霍敦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沈夜寒,满脸诧异地看着沈夜寒走到了那人身边,将水杯放下。
那人的声音很低,听起来犹如冰冻三尺一般:“谢谢。”
沈夜寒脸上勾起职业性的微笑,道:“不客气,请慢慢享,用。”
那人真的就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喝起了白水。
沈夜寒走回霍敦身边,撇撇嘴:“看到没,就这样,就跟个冰块一样,好像要靠喝白水来维持自身体积一样……”
霍敦尴尬地笑了笑,听见沈夜寒说:“你觉不觉得这人长得很眼熟?”
霍敦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他长得有点像元源。”
“对对对!你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我当时直接就叫了一句元源,结果突然发现这家伙眼睛颜色不太一样,长得好像也不太一样,最主要是……气质好像不太一样。”沈夜寒趴在吧台上,努力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亲戚什么的?”
霍敦擦了擦手,走出吧台道:“我哪儿知道?”
沈夜寒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进了地窖,帮忙把他递出来的纸板放到地板上,一边嘴上不停:“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俩啥关系啊!”
霍敦把一大摞纸板递了出来,自己也翻身出来,看着沈夜寒,一脸无语道:“我俩啥关系啊?”就抱起纸板向门外走去。
沈夜寒鼓了鼓嘴巴,像是不想跟霍敦说话了,走到他前面打开了门,一边低声嘟囔:“反应迟钝。”
霍敦没听见,以为沈夜寒只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微微一笑,就走出门去。
门外有些风大,霍敦手中的纸板险些飞走。
路上人不多,但是意外地有很多来往的车辆。
轻轻拢了拢身上的大衣,霍敦将手上的纸板放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附近,想着这种天气的流浪者应该能够用的上。
风声越来越大,甚至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霍敦一时有些耳鸣,只听见轰轰的声音中传来了一声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