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吹着空调,潇洒的不得了。”楚烁揉揉发痛的红耳朵,“肖,就这样吧,回家说。”
挂断电话,楚烁哈口气取取暖,抬起沉重的大包扛在肩上,继续往车那边走。
可能刚才停下接电话,楚烁又迈开步的腿有点不灵活。
骤然,他双腿抽筋,腿里的抽痛让他脚下发软,猛地单腿重重的跪在地上,重心不稳大包被扔了出去。
“!”咒骂一声,楚烁蹙眉抱住抽筋的腿,揉着。
见到此状,车内的凌煜肖第一反应是冲出去,可手放在扶手上,却收了回来。
他不能去找楚烁,他要折磨楚振天的精神,让楚振天活在愧疚中。
宝贝!再忍几天,我一定接你回家。
凌煜肖蹙眉看着楚烁坐在雪地上不停的揉腿,爆躁的重敲了两下方向盘,不忍心再看。
轰一声,车飞驰而去。
“楚振天,你看你儿子没事吧?”一个员工扫到楚烁,提醒旁边抬包的楚振天。
楚振天把大包扔到车上,回身看到楚烁在地上坐着,火急火燎的跑过去。
“烁烁,烁烁,怎么了?”
“没事,腿抽筋了。”楚烁拧着眉头,揉着不敢移动的腿。
楚振天蹲在地上,替他按摩着腿,看他冻的发红的脸,心里满是愧疚,他儿子哪里受过这罪?
过完元旦,他才21岁,若是别人家的孩子恐怕还在潇洒,可他儿子却是个倒不了的男人。
“烁烁,你是不是特怪我?”
“没有。别乱想了。”楚烁感觉腿能稍微活动了,用手撑地,“爸,扶我起来。”
楚振天扶过他,“走,回屋喝点热水。”
烁烁,你还不如怪我,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来到温暖的休息室,楚烁坐在暖气旁边,身上的寒冷有所缓解。楚振天拿过一杯热水,“喝点水。”
楚烁摘掉手套,冰冷的手捧着热水,暖和不少。
“烁烁,你听爸的,别干了。爸看不了你受罪。”楚振天劝说。
楚烁喝口水,“不干。那我做什么,难道让我拿着扫把给人扫大街,拿抹布给人擦厕所,那还不如这样。”
“你在家待一段时间,过完年,凌煜肖说不定能不对付我了,到时你再出来找个好工作。以你的才华,干什么都能胜任。”楚振天说道。
“如果凌煜肖一直对付你,难道我要待一辈子吗?爸,我是个男人,我不想让肖看不起,你明白吗?”楚烁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楚振天,郑重其事。
“你在这工作和他说了吗?”楚振天道。
脸皮厚是脸皮厚,自尊心是自尊心,两者意义不同,楚烁脸皮再厚,也不能说他没自尊心。
而且他自尊心还很强,心气不是一般的高。
楚烁摇摇头,低头喝水。
“你在这待一会在出去。”楚振天转身离开。
手机铃声缭绕在休息室,楚烁掏出手机,一看是温凯。
接通,温凯爆怒的吼声立刻响起,“楚烁,你还当我是朋友不?”
“怎么了?”楚烁蹙眉,不耐烦的问。
“你家发生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刚才看新闻,根本就不知道永光出事了。”温凯焦急的询问,“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楚烁果断拒绝。
“楚烁,我还是你朋友不?如果是,告诉我,如果不是,…………也告诉我。”温凯本想说如果不是,以后我都不缠着你,可一想到不能见到楚烁,又泄气的蹦出没出息的四个字。
楚烁懂他中间停顿片刻的意思,忍不住勾起唇角,“晚上六点,来飞鸿货运接我。”
说完,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温凯听到飞鸿货运一愣,楚烁怎么去那种地方?
这里的货都是分堆的,谁先清理上车,谁便可以提早下班。
天色越黑,气温愈加寒冷,在风雪天,扛货员更加辛苦,老扛货员工们清理好自己的摊位,本就可以回家。
可看到楚烁这么年轻干这体力活,便帮他和楚振天一起抬。
天色已黑,五点刚到,温凯等不及,开着轿车来到了飞鸿货运。
他站在大门外,看到了灯光下,楚烁穿着宽大的工作服和一帮大老爷们儿在风雪中抬货。
在那一瞬间,温凯眼眶一热,眼角带着湿润的泪,心中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把楚烁逼上绝路,那个光芒四射,魅力无限,风华绝代的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工作。
对楚烁,他始终摸不清是什么感情。
终于把货物都扛上车,楚烁累的是腰酸背痛,全身筋疲力尽,和别人道过谢后,换下工作服,准备回家。
他刚出大门,路灯下的温凯正靠在车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烁,羽绒服覆上一层白雪,可想而知他多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