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罗律师的两个下属已经把那堆文件分门别类铺了整整两个大长桌,罗律师看见文谦走了下来,礼貌地点了点头。
文谦也朝他点了点头,记得刚刚林云峰说他姓罗,他走到那律师面前握住了他的手:“罗律师,您好。”
坐在沙发上的文世恭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弟弟,快来快来,坐到这来好好听罗律师说话。”
言语亲热,语气却像是在逗狗,就差一句口哨伴奏了,文谦却不生气,乖乖地走过去,还没坐下,文世恭马上又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另一边:“你怎么那么臭,别坐了,站着吧。”
文谦还是不生气,就这么站到了文世恭旁边。
罗律师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明显不敢兴趣,只顾办好自己的任务。
“文先生的遗嘱很早以前就已经立好,我今天来是请两位当事人接收遗产分配,同时需要一位公证人,”罗律师看了林云峰一眼,“林先生可以吗?”
林云峰点了点头,罗律师拿起一张纸念道:“文先生的财产分为以下几个部分,其中以文家名义投资和拥有的文昌集团以及其他所有相关的股权,债券,基金都归文世恭所有。以文先生自己名义创立的东盛娱着,两位下属把分别把两份资产报表递谦看了一眼文世恭报表上的数字,约莫是自己的十倍。
“另外,文先生名下所有的投资性房地产都归文世恭所有,至于除现在的文家大宅以外的其他居住型房地产归文谦所有。”罗律师念完,两位年轻律师又递上两份文件。
文谦把文件丢在一边,问罗律师:“分给我的房地产现在全抛售大概值多少?”
罗律师沉思了一会:“同时抛售的话会互相影响价格,但大概也有将近二十亿。”
文谦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那麻烦您帮我全部抛售了,换成货币给我。”
罗律师愣了一下:“全部吗?这些都是文先生钟爱的房产,就这么抛售了会不会有点可惜。”
“反正爸爸也死了,留着房子也只是让我睹物思人,还不如卖了。”房子对他来说还不如钱有用,文谦也不是很懂那一套程序,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拜托眼前的罗律师了,“可以请您帮忙吗?相关的费用我会照付的。”
罗律师计算了一下数字终于点了点头:“可以。”
林云峰一直看着文谦,他想不通文谦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记得很久以前听文谦说过,如果以后继承了父亲的房子,一定要保留其中有童年记忆的几间,为什么他现在会全部抛售?
文世恭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这点小数目在他眼里实在不值得一提。
罗律师最后念道:“接下来是关于文家大宅的分配,文先生在遗嘱中规定我一定要念出一段话,请文世恭以及文谦两位当事人一定要亲耳听完。”
罗律师清了清嗓子,慢慢念道:“世恭,文谦。”
☆、怀疑
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文世恭最清楚。
他冷血,无情,残忍,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对亲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当年母亲因为坚持生下文谦所以身故,父亲只在最后关头来看过一眼。不是因为怜惜母亲,只是碍于和陈家的亲家关系不得已而为之。而自己长大成人的这二十几年来,父亲更没有什么过什么暖心的教诲,说的最多的,不过就是,“世恭,你是文家未来的继承人。”“世恭,你不但要能人所不能,还要视人之不为人。”
父亲一贯如此,所以他对父亲的死一直以来都不以为奇,一切都很正常。无数次的算计别人,总有一次会被别人算计成功。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文世恭早就预料到父亲归西的一天。即使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悲伤的感觉,要不是为了显示自己还是个孝子,而他的演技又那么炉火纯青,也许他对着父亲的尸体都哭不出来。
要有钱有势就要付出额外的代价,文世恭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