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奋力从地上爬起,往容匪这里走,喝道:“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已经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说,你为什么要害我!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哑巴的声音已经完全被他的身体拖垮了,彻底喑哑,再开口时不停咳嗽,吐出两口鲜血,他捂住嘴极为勉强地站着,眼里杀气不减。
容匪语调和气地说:“什么人要杀你?我不知道啊,我不过是个中间人,有人找我要三个人,我就给他找了你们三个,其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哑巴低头看着地上的碎木头,又看看容匪,容匪好言好语道:“焦哥呢?这样吧,我带你去找那个买主,不过首先……我觉得你还是先治治伤比较好。”
哑巴闻言,冲过去抓起地上的一块木头就朝容匪刺了过去,容匪拿住他肩,脸上陪笑,手中暗暗聚气,半掌推到哑巴胸前,又猛然收住,饶是这样,那哑巴还是被他这掌拍出好远,腾空飞起,落到了沙发上。哑巴捂着胸口,想要起身,却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嘴里喷出许多鲜血。容匪看到,很是不悦,拍了拍衣服,朝哑巴走过去,道:“和你说了我只是个中间人,买家找我,我就按买家的吩咐照办。”
“那买家是谁?!”哑巴抬起头忿然瞪着容匪,容匪道:“你冲我生气也没办法,买家来头很大,别说你没伤时动不到他分毫,就算你……”
话到此处,容匪唰地往门外看去,今晚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客人来了一个不够,竟又来了两个!
待那两人走到光亮处,容匪却松了口气,垂手站着,冲他们努努下巴道:“就是这个人,逃出来的,你们处理了吧,别在我家动手,另外这门的钱……”
哑巴眼睛睁得更大,一拳砸在地上,嘶吼道:“好啊!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容匪嫌他话多,踩在他脑袋上碾了两下,压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掰着手指继续和那两个陌生人说道:“门的钱,锁的钱,还有我的沙发,地……”
他的账还没算完,突然闭嘴,那哑巴被他踩在脚底,听到他半晌都不出声,也觉得奇怪了,嘟囔着喊:“你他妈到底为什么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他话音才落,容匪也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不过是个中间人,不至于拔枪吧?”
他的语气里多少有些无奈,脚也跟着移开了。哑巴赶紧直起身看,那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一个枪口对准了容匪,一个正对着他!
哑巴忙看容匪,容匪已经举起了双手,一个枪手道:“去那里,背过去,跪下。”
容匪乖乖走到他指定的位置,背转身,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而另一个枪手则走到了哑巴跟前,枪口放低,瞄着他的太阳穴。
“举起手。”枪手命令道。哑巴照作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容匪,恰好容匪也正斜眼看着他,容匪说道:“我死前就想问一句,是我的买主要你们下手的吗?是不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负责处决容匪的枪手移动手指,解除手枪保险的声响起的那一刻,容匪向哑巴投来一个眼神,哑巴在瞬间领悟了这个眼神的所有涵义!保险声还在屋中飘荡,容匪与哑巴同时行动,容匪向右边闪开,躲开了一发子弹,侧身跃起,跳到了冰箱前,一转身打开冰箱门又挡下两发子弹,趁枪手重新瞄准他的空当立刻窜到了餐桌上,紧接着迅速踩着椅子跳回地面,他的走位极快,像是道飘忽的黑烟,到后来已经不是他在躲子弹了,反倒是子弹在追着他,却怎么也追不到,赶不上他!
对付容匪的枪手被晃得眼花缭乱,六发子弹全打空了,正骂着娘要换弹药,容匪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他冲手忙脚乱的男人打个响指,在男人抬头的瞬间单手伸向男人腋下,架住他持枪的右手,向下一折,卸下男人的胳膊。男人惨叫一声,左轮脱手,被容匪顺手抓住,他将左轮抛向空中,右手一挥,一弹,转轮应声弹出,三颗已经被装进转轮的子弹飞出,容匪夹住一颗子弹,顶在大拇指指甲盖上朝着男人的眉心轻轻一弹,这颗金色的子弹瞬间被射入了男人的脑袋里,穿脑而出。男人的眼睛成了斗鸡眼,双腿打着颤,趴到了地上。
再看哑巴那边,容匪飞身跃起时分走了哑巴这边这个枪手的注意,哑巴抓住机会抬脚猛揣他的裆部,拍地而起,立起肘部直撞向枪手的手腕,枪手哀嚎一声,哑巴顺势抢了他的手枪塞进他嘴里就是一枪。
哑巴和容匪几乎同时解决了对手的两人,完事后两人互相看着,没人说话。哑巴气喘吁吁,扶着墙在地上坐下,他肩上的伤口裂开了,往外咕咕流血,他脸上溅到了那个枪手的血,月光照在他脸上,竟将他照得分外柔和。他已经精疲力竭,即便想要再武装自己的眼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容匪把墙上那块稍大一些的木板拔了出来,挡在了门口,问哑巴:“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