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祝英台看着手中双牛角抵图案的带扣,又看了看地上满布的猛虎下山、螭应二龙、饕餮吞/吐等图案的带扣,有点不确定地说:“马文才,你觉得这个好啊?会不会不够威风?”
马文才心情不好,不愿理她,只随手抓着几个小金锞子把玩,祝英台本来就不是个态度坚决之人,否则也不会找马文才商量了,见马文才觉得那双牛角抵好,就又去找了个小漆盒,把带扣和锦囊珍而重之的放了进去。
礼物搞定,祝英台回身再看马文才,只见他手中捏着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小兔子,忍不住一笑:“这一套十二生肖我弄残啦,居然还留下几个。”
之前傅歧抓走的一把里就有不少生肖图案的。
看着马文才反复盘弄自己的金锞子,祝英台明显误会了什么,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属兔!你喜欢这个?喜欢就拿去玩吧!”
谁喜欢兔子!
“我是看你这金锞子是紫金,用纯度这么高拿来做孩子的玩意儿,实在太浪费了!”
马文才脸一黑,直接摔了手中的金锞子。
“咦?纯度高吗?”
祝英台没想到马文才是说这个,拿起一枚金锞子纳闷道:“这个金质很好?我以为不怎么样呢,折腾出来后,我娘就叫人给我打了这一箱子金锞子。”
“这是你提纯的?”马文才听到祝英台的话,大吃一惊:“我之前以为你发怒时喊的话只是随口说说,难道你真擅长炼丹炼金之术?”
“哈?”
祝英台表情比马文才还迷茫。
她是化学生,从一穿越开始就想着该怎么折腾手边能有的资源赚钱,好摆脱自己任人摆布的宿命。
最初她也没想到动金子,但她闲暇时看到自己一盒子金首饰都是杂金,就是后世最不值钱的那种“k金”,莫说千足金了,连18k(75%金含量)的都不是,颜色也暗沉的很,炸都炸不亮,一时手痒,用汞齐化处理了一些金子。
金子在后世是贵金属,这时代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祝英台是士族出身,金银器物如果在身上大量堆砌是一种粗鄙的象征,加上这时代金饰的制作工艺并没有明清那时候发达,什么累丝掐丝这样的工艺寻常并不得见,所以那一盒子金银臂钏什么的虽然材料贵重,大多却是祝母认为“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一直被冷落在角落里。
祝英台拿了一匣子金子在自己的工房里折腾,祝家上下也没当回事。
自她清醒之后就多了个“炼丹”的爱好,但这时代的士族许多都崇道,很多人没事玩玩炼丹和机关之类,还有为此在家里养了道士和方士的,所以祝英台也算是个风雅的嗜好。
祝父祝母对祝英台折腾“炼丹”的态度,大概就跟后世看到自家女儿突然喜欢做小灯泡实验了一样,连个涟漪都没惊起。
当时她花了极多的时间和功夫,又是汞化又是加硫磺又是点硼砂,才把一堆金子里的杂质提纯了出去,虽然自己还是不满意这个纯度,但从亮度上看也不知道亮了多少辈,可以称得上光润闪灿,于是志得意满地就捧着一大盒金锭去向祝母邀功。
在她看来,掌握了炼金方法的自己怎么也对祝家庄大有裨益,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就在面前。
说不定从此她可以凭借为祝家增加收益的能力掌控自己的婚姻大事,要是祝家舍不得她,也许以后找个自己喜欢人让他入赘也行?
结果祝母的态度,给祝英台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虽然笑语盈盈地夸奖了她炼丹本事越来越强了,可对于其中的“商机”完全没有察觉。
起先,祝英台还以为祝母是个女人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情,可她把金锭给了祝父和祝英楼看过以后,这两个人男人只也是做出一副“我家女儿/妹妹能让小灯泡发亮了好厉害哟”似的的敷衍夸赞。
祝父还特地叮嘱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花了大力气还浪费了东西……
最后那一大块纯度极高的金锭,因为质软易塑,什么奇怪的造型都凹的出来,祝母就费心让家中金匠做了不少形状的铸模,做了一匣子的金锞子给祝英台玩,权当是留个纪念。
就是那一次,彻底打击了祝英台给祝家庄找发财致富道路的心思,转而变成默默低头自己吭哧吭哧做研究,也很少去向人询问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
有些事藏在心里时,是莫大的委屈。
可真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无足挂齿不值一提,所以祝英台意外地问:
“这个,很难吗?”
她已经被诸如牙刷肥皂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给打击的一点自信都无,即便马文才表现出了他的诧异和难以置信,祝英台也只是有点错愕而已。
“我阿爷还说这是浪费东西,叫我以后不要再弄了……”
马文才叹道:“你父亲说这是浪费东西,概因民间根本不需要成色这么高的金子。金银并非流通之物,对于大族来说,纵使一两赤金顶的上三两黄金、五两青金,可真要去换东西,大多数人还是只看重量,因为多数用的都是杂金。”
他不似祝父说的那般敷衍,祝英台立刻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赤金的价值比得上三两黄金,可真要换东西,三两黄金换到的东西要比一两赤金多数倍,所以成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