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难听,我觉得也只有那些没脑子的食尸鬼能听得下去。”
“那还是算了……”
伊赞翻了个身:“晚安。”
听着骷髅身上的骨头互相碰撞的声音,艾利克斯心想——
早知道就把他扔到楼下,让他和那只女妖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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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赞早上起来的时候,艾利克斯已经离开了。
他有点昏昏沉沉地走下楼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昨天亡灵法师跟他说过的话。
于是他把脑袋凑近门板,试图听清房间里的声音。
房间里的女声是这样说的:“啊,多么美好的清晨啊,食尸鬼先生们与行尸先生们。我要为它讴歌一曲——”
说罢她就唱了起来。该怎样形容那种歌声呢?
狂热而富有爆发力,那是一种不属于人世间的音乐。
你读过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吗?用一个文艺点的形容就是:她唱得就好像那只在月夜下用生命歌颂爱情的夜莺。
简单点说就是:听着跟要死了似的。
伊赞吓得一下子清醒了。他赶紧往下走了几个台阶,正好遇见了正要上楼的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本来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他看了看伊赞眼眶里晃得特别剧烈的蔚蓝色光芒,又想了想他现在的楼层数,一下就明白了。
他憋笑着问:“你去听那个女妖唱歌了?”
“对,”伊赞有气无力地说,“听完我觉得我快散架了。”
“谁叫你去听的。”艾利克斯有点幸灾乐祸。这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开心了。
“我问你几个问题行不?”
“你又有什么问题?”
小骷髅蔫蔫地问:“你们这个位面有电路板吗?”
“没有。”
小骷髅继续蔫蔫地问:“有二极管吗?”
“也没有。”
小骷髅几乎是不抱希望地问:“打铁的总该有吧?”
“如果你说的是锻造师的话……这个的确有。”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有纸和笔吗?随便什么纸笔都行。我想画几张图纸。”
“你画图纸干嘛?”
“做零件呗。”
亡灵法师看了看他:“委托锻造师是要钱的……你身上有哪怕半个铜子儿吗?”
“……我已经穷得只剩骨头了。”如果不是他没有泪腺,骷髅恐怕下一秒就要泪流满面,“哥们能借点钱吗?”
亡灵法师冷静地问:“你拿什么还?先说好,腿骨不收。”
“趾骨收吗?”骷髅问。这可能是他身上去掉之后最不影响行动的东西了。
“我要那玩意儿干嘛?”亡灵法师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诧异。
“那你收哪个部分的骨头?”骷髅小心翼翼地问。
亡灵法师气定神闲道:“头盖骨。”
小骷髅慌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还有别的吗?”
“肋骨。”
小骷髅吓得直接蹲下了:“……还有呢?”
“脊椎。”
小骷髅愣愣地道:“有摘了之后不影响我走道儿的吗?”
“当然有啊。”
骷髅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什么?”
亡灵法师像报菜名一样慢悠悠地说道:“指骨。”
“……那还是算了。”
伊赞看了看自己只剩下骨头的手,心想:拿走了指骨,难不成让他用牙咬着笔画图纸吗?这未免也太有病了点……
他诚恳地问:“我能打工抵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