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爷您可真沉得住气啊!怎么着,您没事儿,就当我们都死了?”
项寅冬赶紧把电话拿开了点,对面那人的火气之大,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焦味儿。
他摁了摁眉心,窝进椅背里。
时隔半个月,再次面对左桐,心情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但那种如鲠在喉的不爽感,始终挥之不去。
他不怎么客气地回道:“您才是我大爷,有话快说,我这儿还一堆事儿呢!”
左桐冷哼一声:“哥几个听说你没死,嚷着要给你庆祝呢,晚上八点半,关鹏那里,来不来吧?”
项寅冬一愣,想到要和左桐见面,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特他妈不是滋味儿。
他前段时间忙着被“加工改造”,还没来得及好好琢磨他俩之间那点破事儿。
这一旦狭路相逢,可真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再揍那家伙一顿?
可有什么用呢,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兄弟,居然一直觊觎着他的屁股,这坎儿他是过不去了!
不过,在项寅冬的字典里,倒是没有个怕字儿。
以后总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行,我晚点过去,你们先玩儿!”
“随便,记得买单就好!”左桐说完就挂了电话。
项寅冬愣了愣神,嘿,这还跟他闹上了?
到底是谁他妈不爽啊!
夜色撩人,帝都著名的酒吧街灯红酒绿,各色男女粉墨登场,穿梭来去。
项寅冬抵达“joys”的时候,已经到了群魔乱舞的高|潮时段。
闪烁的炫光灯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舞池里的人群情绪正嗨,劲爆音乐中,没羞没躁地磨蹭着彼此的身体。
“嘿!瞧瞧这是谁?”
项寅冬刚穿过混乱的舞池,就被关鹏一把搂住肩膀,拖进了热闹的卡座,“项少,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儿,现在才来,就说怎么办吧?”
一旁的刘言涛立马找了个杯子,把桌上各种颜色缤纷的液体捣成一杯,笑呵呵举到他面前。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都开始起哄,声音大得连酒吧里喧嚣的音乐都压不住。
项寅冬倒也没有废话,拿过那杯“大杂烩”一饮而下,引得周围人越发疯狂,拍手的拍手,吹口哨的吹口哨。
罚完酒,几个有些交情的朋友都凑了上来,轮番敬酒,庆祝他逢凶化吉。
项寅冬不好拒绝,只得照单全收。
几分钟不到,他已经好几杯洋酒下肚,呛得直咳嗽,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一躲。
卡座角落里灯光幽暗,项寅冬窝在沙发靠背上直喘气儿,却感觉有道眼光,凉飕飕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回头,果然见左桐靠在沙发最里面,正姿态优雅地抽着烟。
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衣黑裤,衬得脖颈和双腿更显修长,迷乱灯光下,精致的五官似乎泛着种微微的光泽。
项寅冬心头一跳,情不自禁擦了擦嘴角。
左桐幽幽的眼光在旋光灯下明明灭灭,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放空。
好半天,才露出个笑脸来,说道:“原来是项少啊,这么久不见,都快不认识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潇洒地吐了个烟圈,眼神却分明在宣告,我他妈正不爽!
左桐这人,从小就这调调。
表面看起来懒洋洋的,一旦发起狠来,准整得你哭天喊地。
项寅冬心下不禁咒骂一句,你大爷的,不爽的是我好嘛!
他知道左桐生的是哪门子气,从他被“找到”至今,两个人都没主动联系。
这事儿要搁在稍有交情的人之间,那也就算了,但要搁在他们两个之间,就只能代表一种意思——生分了……
眼见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关鹏凑了上来,坐到他俩中间。
“寅冬,不是我说你,这回你可真不够意思,回来了也不知会大家一声,好歹也要给我们压压惊嘛!”
关鹏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杯酒,“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把咱们给急得,就差没组团出国找你了!”
刘言涛也凑上来,附和道:“是啊,大家可都不敢往坏处想……”
项寅冬心里明白,这些话,听一半就好。
担心应该是有的,但有左桐、颜奕这些人在,哪里轮得到他们组团出国?
“咱哥几个一听说你没事儿,就去找左老板打听消息,可你倒好,连他都没联系!”
关鹏这话,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左桐的脸色果然又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