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寅冬却没解气,冲过去提起他的衣服,对着他另外一边脸,又是狠狠一拳。
左桐仰躺在地毯上,身体渐渐痛苦地蜷缩起来,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项寅冬发泄般揍了几拳后,高举的拳头悬在了空中,没有再落下。
地上的人看起来恍恍惚惚,显然醉得厉害。
眉心纠结,眼角湿润,嘴里正喃喃念叨着什么。
他俯身下去,听到一阵哽咽的低语:“项寅冬,你他妈的王八蛋,别让我找到你……”
那一瞬间,他像被雷劈中般,一跃而起,转身冲出了包厢大门。
在帝都午后的艳阳中,落荒而逃……
从“7th heaven”出来,项寅冬一路发足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才跌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大口喘着粗气。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他在京城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走,直到太阳快落山,才搭上了回t市的大巴。
落日的余霞渐渐淡去,暮色四合,有几颗星子已经迫不及待在天空中闪耀。
项寅冬靠在车窗上,愣愣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光影。
谁说重新活一回,就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要知道,任何生意都会有风险。
左桐那家伙,居然一直想要上自己?
项寅冬觉得,天底下,肯定没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儿了!
他一路上找了很多借口,想把左桐的所作所为当成一场恶作剧。
最后却发现,根本骗不了自己。
因为,那一刻,他分明在那家伙疯狂的眼神中,看到了经年无解的——绝望。
傍晚的t市华灯初上,繁华街头行人如织。
项寅冬拖着疲惫的身躯,敲开了家门。
傅雪琴刚做好一桌饭菜,一见他就焦急询问:“小寒,你去哪里了?妈妈打你电话也不接……”
项寅冬有些尴尬。
早上出门时,他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可谁知道,世事难料啊……
他拿手机没电敷衍了一下,傅雪琴立马笑逐颜开,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项寅冬不知不觉走了过去,问道:“那个……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快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傅雪琴满脸惊喜,端出一大盘卤鸡爪放到饭桌上,呵呵笑道,“还有这个,你最喜欢的!”
项寅冬看向那盘鸡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童年时期曾有过禽类阴影,最讨厌带爪生物,从来就不吃鸡爪,但他还是对傅雪琴的好意报以了一个微笑。
饭桌上,傅雪琴念叨着家长里短,项寅冬始终沉默地听着,思绪却飞得老远。
吃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走神。
傅雪琴吓得不轻,一脸惊恐地问:“谁啊?”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依旧死命砸着防盗门。
项寅冬眉头紧锁,示意她先躲到房里去,自己则抄起扫帚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此时,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外,站着两个壮汉,一个打着赤膊,另一个满头黄发,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那黄毛见到他,啧啧两声,笑道:“哟,你小子终于肯现身了?真以为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
赤膊壮汉手上提着根铁棍,指着他鼻子厉声吼道:“小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项寅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眼看出他们不过在虚张声势,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他把扫帚放到一边,掸了掸手上的灰,不慌不忙问道:“欠你们多少钱?”
那黄毛轻嗤一声:“不多,你老爹的五万赌债,你欠水哥的六万,一共十一万!”
项寅冬可不想随便揽下糊涂账,挑了挑眉:“那酒鬼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要去,我什么时候欠了水哥六万?”
这话本来只是他的疑问,但听在门外两个人耳朵里,却是十足十的挑衅。
“小子,你不就是个鸭吗?还敢睡水哥的女人!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六万算是便宜你,信不信我们卸你一条胳膊!”
项寅冬有点无语,这魏天寒倒也是男女不忌。
两个小混混看上去底气十足,不停在门外指手画脚,却始终不敢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