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若是当初在凤凰山庄不曾默认自己是什么穿越者,说不准秋岚绪还能看在我爹当看重托之下,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呸!大丈夫死则死尔,我难道要求他饶我性命!
岚飏宫与魔教只是并立之势,我这个教主不如他,不代表魔教不及他们宫。若非他后来成了我亲爹,想夺取魔教岂有那般容易!
我本想大义凛然地斥责他,却不知怎地,出口之词竟变成了:“若我真是百里封疆,你又待如何?”
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才爆发出一阵毫无笑意的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生作痛。笑声终止之时,他目光如箭般钉在我脸上,凛然道:“本座前半生只爱烟儿他爹,后来分心爱上了烟儿,已是极对不住他,怎可能又和什么男人有了儿子!你若真是……哼,你怎会是百里封疆。他自是想不到要扭曲剧情的,若他还活着,作者也就不必让我凭白多这么一段不清不白的情史,还留下个背叛解颜的证据……”
不清不白……我爹就好清白么?死了几十年的人还要爬起来改设定,还攻转受兼生子最后因为难产而死……
一个搞梅花烙,一个抄生子,上一代的人脑子里到底都是什么东西?摊上这样两个爹,我当儿子的才是最倒霉的!
我越想越堵心,手不禁摸上了背后被他烫上所谓胎记的那块肌肤,当时肌肤破溃红肿的疼痛仿佛仍停留在那里。这证据却是他亲手烙在我身上的,若真这么仇恨我,不愿把我当作儿子,又何必干这个?
我一时火气上涌,顾不得还装作让人穿了,直将衣领扯开,左肩衣裳褪至肩甲骨下,将那块烙印对准他,回首问道:“你既不愿当我父亲,又觉着我不是你的亲儿子,为何要弄出这个来?作者的确是把我写成了你儿子,可这关系只要口说便可,根本用不着烙上这种东西作为凭证吧?”
秋岚绪却不再说话,只踏上一步将我的衣服猛力拢上,转眼之间又退至了数步之外。那本书也被丢到了我手中,摊开在我眼前的,正是我方才所看的那一页。而他此时已退至窗前,一双非人般冷酷的眸子依旧牢牢盯着我,杀意尚未尽敛,刺得人肌肤生疼。
我却忽然有些心动。他如此恨我,到底是因为我成了他背叛老情人的证据,还是因为他以为我……不是我?
我抬起头承受他锐利的目光,再度追问道:“在你心中,百里封疆便只是你背叛玉岚烟之父的证据,那你为何……为何不杀了……”
我的喉咙越发涩滞,最后一个字竟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冷哼一声,坦然答道:“自然是因为你后头还有戏份。”
好回答!我几乎要给他喝起彩来了。不愧是能养出玉岚烟的人,为了这本书能好好完结,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也可以忍下去么?我咽下口中突然涌上的腥甜,冲口问道:“既然你事事都为了维护剧情,当初为何又要收下百里里家这本秘籍,为何又要应承百里霜刃,保他儿子一命?”
他听到这话时脸色登时白了几分,极力克制着杀意,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颤动。我看着他这般情态,心中竟有种难以名状的的快意,只想看看他更加难受的样子,竟也不计触怒此人的后果,按着心口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天在医馆中给我杀掉的影卫便是攻三,这本书永远也不会像作者预计的那样好好的完结了。”
秋岚绪眼中杀气当即大盛,就在我以为他就要扑上来杀了我时,他忽地将长袖一拂,转身向外走去,口中厉声说道:“改设定之前的事不必再提!你这身子现今既然是我儿子,我便不会亲手杀你。这里的书你皆可随意观看,每日卯时至午时,本座亲自教你练武。三月之后便是武林大会,到时你须以魔教教主的身份战败冼冰刃,把烟儿掳到魔教——若你敢不遵从,本座自有炮制你的法子!”
声音中竟用上了摄魂功法,一字字砸到我心底深处,令我无端升起无穷畏怖。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无法呼吸,眼前一片黑雾弥散,双手已无半分力道,那薄薄的一本册子竟似有千钧之重,从我指间直直坠落。
只怕我也要像这册子一样掉到地上了。
我伸手想找个东西撑一下,以免摔得太重,伸出手却碰不着可扶的东西,反倒更晃得厉害,身子一倾,便向地面直直倒去。
半途中竟有只冰冷的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提着那腕子向上拉了一把。我总算不必担心摔得太狠,心里一松,便被扑天盖地的眩晕感淹没了。
26、父子之间 ...
人都说“发昏当不了死”,所以昏过去之后没多久,我又让人叫醒了。那人一身白衣,跪在床前叫道:“少宫主,卯时已到,请您到后院练武。”
什么就卯时了?难道我昏过去一天一夜了?
——我魔教的秘籍!想到这秘籍,我已是困意全无,当即从床上弹起。却是起得太急,脚下有些虚浮,叫那弟子搀了一把才站立稳当。向周围扫了一圈,竟发觉已身在一间精洁寝室之中,而非昨天的书房。
岚飏宫侍女们凑上前来替我更衣梳洗,我心中却只念着秘籍,遣退诸人,自行挽了个正常的发髻,匆匆披上衣服便催促人带我去找秋岚绪。
来至后院花园之中,便见秋岚绪红衣曳地,手中执着一把澄明如净秋般的长剑,正用雪白的毛巾擦拭。那些带路的弟子遥遥停下,我便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