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九点多,你再睡一会儿,别担心,下午我们再回去。我先去找点吃的东西。”rene给他拉上被子,转身离开了。
然而antoon便挣扎下了床,有点头晕,然而rene说得对,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于是anton开始检视自己的环境,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只透进朦胧的日光,再惊疑地看向周围:房间里是一件件罩着白色苫布的家具,就象主人要出去远行,或是出门远行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四围没有喧嚣,异常寂静,门开着,通向大厅。这是哪里?他越发惶惑。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纱布包扎得非常细致专业,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感觉终于渐渐好转。
anton从白色苫布的轮廓猜测下面的家具。
这似乎是一个柜子,他掀开苫布的一角,是个小书柜,柜子上都是书,有几种语言;另外那边是一张写字桌,他小心地打开一只抽屉,抽屉里扔着几张纸,拿在手来看看,那是卷子和草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化学物理公式。
再拉开写字桌的一个小柜门,里面有一摞草纸,几张上面印着一家公司的抬头;旁边,有一只文件夹,他把它拿在手里,打开,愣了一下,里面有打印的学校活动与综合测试安排,没有学校的名字,只有班级、活动介绍,旁边也有手写的数字。看的出是写字的人组织了这次活动,并在计算人员安排。
所有的纸张都已经发黄,字迹也已经变色,看出年代已经久远。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浮上心头,他竟然不自觉的一阵伤感,叹了口气。
在文件的最下面,出乎意料,他竟然还找到一张照片,那是四个女孩子和两个男孩子的合影。
忽然,大门处传来喀哒一响,不及细看,anton赶紧把文件放回去,rene回来了。
“没睡?”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的anton,rene有点惊讶。
“我活动一下。”anton也惊讶地看到rene换了身装束,戴了一顶棒球帽,穿了一件灰色的大防水服,穿这一身衣服具体像什么anton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很怪异,有点年轻,完全不像平时的rene。
“吃点东西吧,”rene淡淡一笑,把吃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这最近的只有皮萨。”rene的声音格外轻,有点小心翼翼,像是不忍惊动周围那一张张罩着亡灵的苫布似的。
看见袋子的包装anton才意识到,这里离大学城不远。袋内香味四溢,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饿了,不及多想,狼吞虎咽起来。
rene自己没有吃,一会anton在窗外听到了脚步声,anton掀起窗帘看看,是rene,他在外面采了几枝花。
心情似乎很好吗?anton疑惑,却感到烦闷,除了没法回避的工作,和那次荒唐的yī_yè_qíng,他并不想要跟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rene进来,果然手里拿着一束花,放了几只在床边一只花瓶里,另外一部分放在床边的医药箱上。
“我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吗?”anton立刻生硬的问。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把垃圾装进纸袋提在手里,向房间外走去。
reon看见rene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副手套。
一下子从黑暗里走到阳光底下,anton眼睛有点疼痛。
而rene还站在门内,向到处罩着白色苫布的房子,呆呆的看着。
“恩?”anton上前一步,示意怎么还不走,一瞬间,他忽然看到rene的泪光一闪。
“走,走。”rene点头,用戴着手套的手输入密码,转身出来,带上了门。
外面阳光明媚,空气中充满芳香,rene一阵战栗,紧紧闭上了眼睛。
随后,他把医药箱放进后备箱,花束放到座位前,坐进了驾驶座,压低风帽,戴上一副淡色的眼镜,发动汽车,俩人上了路。
rene似乎认识路,他不时的注意着周围的风景,路口,两人一路无语,anton想问,却一直没有开口,rene镜片背后的眼神中,闪烁着他从没见过的苍茫。
车子驶进了路边的一个加油站,一个发胖的棕色头发中年女人给车里加满油,两人下来,又进商店里买了几瓶水,“你是撒利?”rene递卡给她刷,忽然问。
“你是谁?!”那女人忽然抬起头,有点警觉诧异的看向rene。
rene苦笑,没有回答,转身回来发动了车。
anton回头看看,棕色头发的女人,已经从商店里走了出来,诧异地怔怔望着汽车驶远。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渐渐驶离了大路,anton意识到这不是通往公路的方向,他纳闷地看向ren-e。
“anton,”rene终于开口了,“你介意再等我一会儿吗”他把车开到了一个岔路口,旁边,一条小路通向一个山坡。
“什么?”
“你在这在等我一会儿行吗?……我还想去看一个地方。”
“什么?”anton有点纳闷但是点点头,“好的。”
“谢谢。”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rene把花和水放在那块墓碑前,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他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墓碑,上面有他那么熟悉过的一个人,正天真的朝他微笑着,目光纯净充满理想。
永远那么年轻了--他叹息,看着那照片--岁月在那一刻就定格了,再也不会改变。
风匆匆的吹过,煦暖的春风里,还隐隐夹杂着凉意。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reon犹豫了一下,终于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