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啊?”开了几百米,司机摇下前车窗,对路边的人说。
“火车站。”
“那不顺路。”
“你去哪儿?”又开了不到1公里,司机重复同样的话。
“育才小学。”
“也不顺路。”
“你去哪儿?”这都20分钟了,这辆车只走了两条街。
小地方就是这样,为节省油费,的士司机是一定要顺道把人搭满,宇峰已经开始狂流虚汗,额头发烫,喘着大粗气,眉头紧蹙。
“你去哪?…”司机以蜗速前行,还在不停揽客。
后座的杨墨扯起司机的衣领嚎哮:“师傅!这有病人,麻烦你快点,你开了五十分钟,都还没过江!”
杨墨彻底怒了,没见过这么墨迹、没有眼力劲儿的司机!真希望开车的是自己,闯他妈10个红灯,一脚油门踩到!
宇峰一头栽进杨墨的怀里,没了知觉。
杨墨抚着他的头,拿大拇指掐着他的仁中,不停的喊:“宇峰!宇峰!宇峰!快醒醒!不能睡啊!”
“师傅,你快点,快点!求你了!”杨墨央求到。
强忍许久的眼泪,刷的一下倾斜而下,他自己分辨不清是着急哭,还是心疼哭,或许都有!
杨墨用发抖的手找出宇峰的手机,翻到一个叫“小妈妈”的电话,急忙打过去。
“喂,喂,阿姨,你好,我是宇峰的同学,我现在送他去中心医院,他昏死过去了,他脚受伤了,他中午还没吃饭。”杨墨紧张到语无伦次。
“行行,我现在就过来,你在急诊那等我!”对方也惊吓不已。
随着咕噜咕噜的移动病床车轮的声响,宇峰躺在上面,虚脱至极,杨墨站在一旁,急的心跳加速!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心急如焚的杨墨,焦急等待宇峰妈妈出现。
“喂,你在哪,我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子亦是气喘吁吁。
“我就在急诊楼大堂,你进来一点。”
“噢!我看到你了,是穿蓝色夹克的高个子吗?”
“对对对。”
“我就在你身后。”
杨墨一扭头,
“阿姨你好!!”
“杨墨…”那女子握着手机错愕的望着她。
“李老师?!!”
“杨墨是你啊!是你把小峰送过来的吗?”
“恩是,不说了,这边,快!”
“医生,我是宇峰的家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李老师紧张问道,
“马上拍x光片,情况不太乐观,可能要做手术。”医生表情严肃。
“诶医生他..”还没等李老师开口,
“那不行啊,他是打篮球的,腿脚就是他全部生命,做了手术就废了,医生我求求您,能不能保守治疗,别做手术啊。”杨墨似乎又要哭。
“他要靠打篮球上大学的啊!一定不能做手术啊。”杨墨快跪下了,李老师目瞪口呆。
“急也没用,我先看看,家属先去缴费吧。”
交完医药费,李老师和杨墨坐在观察室门口,面面相觑,有点惊讶、又有点想笑。
“大可爱,你怎么成了我们家宇峰的同学了,你不是上高二么。”
“说来也是缘分,宿舍满了,就拼过来了。你呢,你是宇峰的…?”
“我是他小姨,他妈是我姐。”李老师眯着双眼。
“那他妈妈怎么没赶过来呢?”
“他妈厂里的车间主任,这时候正是最忙的。我不敢打给她,怕她分心。”
杨墨想了想宇峰现状,人都还没醒,确实不要打给她了。
“家属可以进来了!”
铃铃铃,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同学们疲惫的陆续从教室走出。
“妈!给我买点菊花,越多越好。”风俊站在电话亭,小声的对着话筒。
“啥?什么花?”
“菊花呀妈,秋天的菊花。”风俊感觉他妈耳朵很背。
“你怎么了,心烦上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