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着自己时,他曾放声大笑过……
肖成歌握着方向盘,情不自禁柔和了面部的表情。
为了让一个人高兴,刻意地去做这个那个,这不是他的作风。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被林致远彻底地改变。
不是原先那个除了工作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而是……
一晃神,已经到了。
车刹在小区内固定的车位里,肖成歌舒出一口气,锁了车门上楼。
坐进电梯里,心脏还砰砰砰跳个不停,一想到林致远会略微惊讶的脸,他就有些雀跃得按捺不住。
要不是他天生一张冰冷冰冷的面容,喜怒不形于色,估计早已眉开眼笑。
叮。电梯抵达,肖成歌深吸一口气跨出去。
昏暗楼道里,可以望见走廊另一头熟悉的公寓,门虚掩着,暖黄色的光束和断断续续的嘈杂自门缝里飘出来。
“喂喂,比这个你们可没人比的过致远,至今没有失败过,而且最长搞定时间是一个月!好像就是最近这个吧,哎,致远,他叫什么名儿来着?”
戏谑轻佻的声音,让肖成歌准备推门的手微微一顿。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种预感让他站在门口,听了下去。
林致远没有回答,但听另一个人笑道:“这次致远还说两周就能over呢,结果拖了一个月,自己说说怎么办?”
又有人笑:“一个月够行了,换你试试看,人那个是直男,硬生生掰弯了,臣服在咱们林哥脚底下,拖上床都一句话的事儿。”
噗……有谁喷了酒:“致远你教我两招吧。”
“教不教等会再说,输了就是输了,比原先说的时间延迟了,致远赶紧说怎么办吧。”第一个声音又响起来。
肖成歌站在门口,迎头被泼了冷水一般,愣愣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被人端上酒桌品头论足,让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每个人揪起领子给一拳。
但偏偏腿脚稀软,使不上气力。连手指都轻颤着没办法移动,还说什么闯进门去。
就在这时候,他竟听到林致远淡然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说,我罚酒好了。”
“好,愿赌服输,那边,把五粮液递过来!”
话音一落,门内一片叫好声。
愿赌服输?
肖成歌嘴唇有些失了血色。
他应邀跑到这里来,竟是为了听这些混账话的。
很想掉头就走,脚下却被钉住了似的,强迫他听了下去。
“致远,你最长的那个好像是两周?这个准备多久?我看差不多已经破纪录了吧?”过了半晌,估摸着酒也喝完了,那人又笑着问出声。
“……哎,致远哥,你不是认真的吧?”少年很有特色的声音飘出来,这个声音肖成歌有印象,很媚很柔,挠在心尖上,像猫。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默然下来,似乎在等着林致远发话。
你不是认真的吧。
肖成歌站在黑暗里,同样几乎动弹不得地等待着。
紧张迎头罩下,避无可避地让他胸腔窒闷。
终于有人大笑着打破沉寂:“怎么可能嘛,直男有什么好的,怎么比得上咱们小洛……”
“我在问致远哥。”少年固执的声音响起来。
一直没有听见林致远说话。
“致远哥,你动了真格?”少年的声音诱惑而具有煽动性,细水长流地摇曳在半空。
满屋的尴尬,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终于听见,林致远轻蔑而淡然的轻笑。
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挂在他脸上那高傲而优雅的表情。
“就是嘛!我就说嘛!!”方才那人松了口气似的大喊起来。
立刻有人哈哈哈地笑着捧场。
室内又喧闹起来,但肖成歌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扶着墙壁,慢慢地往回走,走得很慢似乎是生了了不得的病,走到电梯里木然按了一楼,终于脱力地靠在墙上。
天色是染了暗蓝的黑,他心里一凉,恐惧感陡然涌上。
逃一般地回到车里,思维还不能很平定。
要怎么样呢,原来都是假的。
那个人笑着跟他说“学长,我喜欢你”,那张完美精致的脸孔如同雕琢,本来也就像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