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那是谁?”
徐仪华从随军医官口中已经知道他受伤患了失魂症的事情,想着他大概是把云舒给忘记了,于是也没多想,开口说道:“云舒是你九岁的时候你皇爷爷就选定的世子妃,她父亲是兵马副指挥张麒,与我们家也算得上门户相当。你父王还没来北平之前,在应天你跟云舒经常一起玩的,小时候就吵着长大了要娶人家的,这会儿倒忘得干干净净了,让小云舒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
不会吧?以前那位叫朱高炽的仁兄怎么这么小就欠一屁股桃花债啊?
朱高炽接不上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又要晕过去。赶紧在徐仪华开口之前倒下床:“我头好晕,我要休息了,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头晕了?要不要母妃让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我睡一下就好了,母妃先请回吧。”
“真的不用?”
“真的真的真的。”只要你别再跟我说成亲,我就立刻生龙活虎!
徐仪华不疑有他,嘱咐了几句,又特意吩咐一堆下人好好照顾殿下之类的话,总算是转身离开了。
朱高炽把蒙在被子里的脑袋探了出来,大大的吐出口气,睁大眼睛瞪着床顶绣着复杂图案的纱帐,半天才爆发出一阵哀嚎。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站在床边的小厮祁安听到他的哀嚎,吓了个半死,屁滚尿流的跪到地上去。
朱高炽头都不转一下,直接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殿下我好得很。”
祁安半信半疑的抬起头来,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真,真的没事吗?”
“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朱高炽一掀被子坐起来,更是把祁安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拜托,我有那么吓人吗?”
祁安本能的点点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赶紧死命摇头,那力道就像是要把自己脖子拧断似的。
朱高炽看得胆战心惊,下床蹲下身子制止道:“你再摇头脖子就没了。”
祁安本来还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的脑袋立刻就不动了,一双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朱高炽。
“起来吧。”朱高炽直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眼看看窗外灿烂的阳光,“去给我找身衣服,我要出去走走。”
“不行啊殿下,你身体还没好,外面天寒,王妃不让你出去……”
“你别告诉她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被王妃知道,小的就没命了……”
朱高炽闻言眯起眼睛转过头来,凑进祁安,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直看得他毛骨悚然才笑眯眯开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没命?”
祁安一听,哪还敢多言?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撒丫子就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套干干净净的衣服回来。
朱高炽满意的挑挑眉,心想在古代果然还是权利这玩意儿最好用。
一番收拾,朱高炽就带着祁安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去。
这北平的燕王府是根据元朝时期皇宫的旧址改造的,规模是诸位藩王府邸中最大的一个,朱高炽转得头晕,如果身边没人带路,恐怕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
也不知道转了多远,出了回廊石门,竟然见到一个空旷的靶场。
靶场面积不算小,地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经年累月踩实了的土,想必是朱棣用来训练王府侍卫的地方。
他们到达靶场的时候,除了四周守卫的兵士外,诺大的靶场内只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娃在认真的练习拉弓射箭。而另一个比看起来大概二十来岁的男子在手把手的教他们拉弓的姿势。
那两个小娃他是认识的,在他养伤期间来看过他,是他的两个弟弟,朱高煦和朱高燧。
男子教得很认真,甚至都没发现他们走进了靶场。
朱高炽不让兵士通报,带着祁安就这么大赤赤的走了进去。
朱高煦拉满了弓,利箭在弦,“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在太阳光下闪着刺目光泽的箭矢直直的飞向二十步外的稻草靶子。
“中了中了!我射中了!”朱高煦欢呼的声音响彻云霄。
朱高炽手搭了个凉棚看过去,忍不住笑出声,只是射中了箭靶而已,离红心还远得很,这小屁孩子是得瑟个什么劲儿?
“很好很好,二殿下真厉害!三殿下,你也来试试。”男子一边夸奖老二,一边鼓励老三拉弓射箭。
朱高燧比高煦小一岁,不过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两人就跟双胞胎似的,一般大小,一般模样,也一般好胜。
可是那箭矢出去,却没听到射中的声音。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不行,连靶子都射不中,真是没用!”朱高煦趾高气扬,笑得一脸欠扁,而朱高燧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儿就要滚出来。可那朱高煦还不罢休,指着他笑得更大声。
“二殿下,不能这么说弟弟。”男子见高燧要哭,忙另外拿了支箭递到他手上,“三殿下乖,没事没事,我们再来,这次一定可以射中的。”
“他那么没用,肯定射不中的,你就不要浪费我的箭了。”
“喂,小子,谁准你这么欺负弟弟的?”男子还没开口,朱高炽就走了上去。
三人同时震惊的朝他看过来,朱高炽这才看清楚男子的面容,竟然有些熟悉。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竟是那天晚上代替朱棣守在他床边的那个人。
“三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