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见他们玩得高兴,转身叫来小二,给了些散碎银子,让他们准备些点心茶水之类的送来。
可是等了半天,马场还是没什么动静儿。
小二送点心过来的时候,朱高炽便忍不住开口:“今天是不是没有猎马了?”
“公子是第一次来猎马场吧?”小二放下点心,毕恭毕敬问道。
“是第一次来。”朱高炽点点头。
“那就难怪了。”小二退到一边,“公子能进这猎马场,想必身份也是非富即贵……”
废话,你这儿的“门票”就得一锭银子,普通人家一年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能不能进这个门儿。
“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猎马场,因为这里好马多。猎马场巳时开,戌时闭,逢十闭市。上午下午各一场猎马,中间一场赛马。猎马一般是诸位主顾前些天就来马场看好的,出价最高者得。经过专门训练的猎马人会在场内表演猎马,表演完毕之后马儿的主人便可以领走被猎到的马匹。”
“那刚才被猎到的马匹已经是被人买下的对吧?”在旁边听得起劲儿的朱高煦适时□话来。
“是的。那匹马两天前就被人看中了。”小二转头看向朱高煦,“小爷也想猎匹马回去?”
“猎一匹马底价是多少?”朱高煦兴致勃勃。
“每匹马的底价都是不一样的,小爷若是有兴趣,可以去驯马场看看再做决定。不过,在这个马场内的马儿,最低的底价也要三百两银子……”
“噗……”正在喝茶的朱高炽一听“三百两银子”,一口茶喷得老远。
我靠!三百两!抢劫啊!
朱高煦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实在很想跟小二说“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朱高炽接触到他的目光,擦了擦唇角的茶水,看向小二,一脸淡定:“三百两是不是太便宜了?我看这马场的马儿随便一匹都值五百两啊。”
小二一听这话,心想还是个见过钱的大主顾,忙补充道:“小的所说的三百两银子是这儿最差的马匹,而且只是底价,如若有人跟价,当然是以跟得最高的获得。刚才那匹黑马,隔壁的耿公子可是花了一千两才领回家的。”
一千两!
这下连朱高煦都有点嘴角抽搐了。
倒不是燕王府没那一千两银子,只是如果被他家老爹知道自己花一千两来这儿寻个刺激买匹马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连人带马一起给赶出来。
大明新定,朱元璋跟马皇后一向都是节俭的人,所以满朝文武大行俭德,可这猎马场内却到处都是达官显贵的身影,想来不知在背地里贪污了多少。而这里的老板,想必也跟朝廷脱不了干系,不然怎么敢在这太子大丧之际还大张旗鼓的营业?
朱高炽看了看两个弟弟,那俩小子听到要那么多钱,已经不敢多言,乖乖坐到一旁喝茶磕瓜子儿去了。
“小二啊,我看你说得挺热闹的,来,喝杯茶。”朱高炽说着递了杯茶过去。
“不敢不敢。”小二连连摆手。
“有什么不敢的?喝了茶好好给爷说说,教教爷识马的功夫,爷好去驯马场好好瞧瞧。”
“哎哟,公子说笑了,小的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二,哪懂得识别好马的本事?咱马场就专门教人识马的先生,小的可以叫他过来跟爷好好说说。”
“这倒不急。”朱高炽见他没有接茶,也不强求,随手将茶杯放下,捡了颗葡萄丢进口中,不急不缓的继续开口,“我看这马场生意挺红火啊。”
“这公子可算说对了,在这京城只要有些头面的主儿,谁没来过猎马场。”
“是么?现在不是太子大丧,举国同祭么,你们还敢如此大肆玩乐?”
“瞧公子说的,您倒是看看来这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再说了,咱家主子后头是有人的……”小二说到一半,突然警觉起来,打住了话头,“公子不是要猎马么?可需要小的带您去驯马场看看?”
“噢,猎马的事我瞧瞧再说吧。对了,刚才在场上猎马的那个人是你们这儿专门的猎马人么?”
“小的不知。赛马快开始了,公子们先用茶,小的先告退了。”小二说着也不等朱高炽回应,径直退了出去,免得在这儿待太久,说多错多。
朱高炽眯起眼,端了茶杯不动声色轻呷一口。
朱高煦朱高燧直接扑过来,趴到桌上:“大哥,这儿就是个黑店啊。一匹马要一千两,哪个朝臣一年的俸禄有一千两?能来这儿消遣的,我看不是贪官也是污吏。”
“你也看出来啦?”朱高炽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还看出什么来了?”
“大明例律,民间不能私贩马匹,违者立斩。”
朱高炽点点头:“你小子倒是记得清楚。我们走吧。”说完拍拍手起身走人。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这马场留不得。”
“留不得也得暂时留着,就凭我们三人,要是打草惊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先回王府吧,等太子大丧之后再跟父王同商对策。”
朱高燧一听要告诉朱棣,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告诉父王我们就死定了。”
“别担心,我们就说是来明察暗访的。”朱高炽捏捏小弟的脸,拉着他的手出了门去。
朱高煦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朱高炽的意思。
三人离开猎马场,已经是正午十分。马场之外停放着数十辆装潢华丽的马车。三三两两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