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彦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茶水没有咽下去就卡在了喉咙里。
大惊地质问:‘你说什么?’
潘望舒知道他刚开始听说自己的未婚妻病重确实是很难接受,便安慰到:“贾府的三姑娘病重,王爷还是趁早做打算才好。”
水彦寻连话也没有说便起身要离开,徒留下潘望舒在那里喊:‘王爷,你这是去做什么?’
水彦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酒楼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连魂魄似乎都失掉了,怎么还能安稳地下楼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的贾府大门。
等到门口有人问他:“南安王爷?可是要通报一声?”
他才回过神来:‘告诉你们老太君,说我要见她。’
不过一瞬的功夫,他便做出了判断,这个时候只有求见老太君才可能让自己见到探春,这个时候他管不了什么男女之防,什么规矩礼仪,若是探春真的病重,自己不能见到她,水彦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也会死掉。
门房听了他的话连忙进去通传,因为他身份高贵,很快便有了回信,老太君请他进去。
水彦寻到的时候贾母这里坐了一屋子的人,太太,凤姐儿,李纨,东边府里的尤氏,还有宝钗,雪君,迎春,黛玉,一个不差,他们今日之所以来的这样齐全也是因为今日是宫里的太医又一次来会诊的时候,三位太医,接连把脉,头却摇的一个比一个厉害,贾母越看心越凉,她的孙女真的没救了吗?
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满脸肃穆,水彦寻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寻常,探春果然病的厉害。
但是病成这样,自己竟然是半个多月之后才知道,他不知道是该恨探春心太狠还是该怪自己还是不够关注她。
一屋子女客,忽然有个王爷到来,自然是诸多不便,但是贾母也并没有说什么。
水彦寻直接开口:“贾老太君,晚辈想见一见府上的三姑娘。”
按说是于礼不和,但是这个时候了,贾母也不能再顾忌这些,若是探春真的去了,南安王可能还会顾及此时的感情照顾贾家。
贾母摆手:‘王爷去吧,我这个孙女命苦,怕是看不到以后的好日子了。’说着泪已经成串地掉了下来,下面的宝钗黛玉也跟着哭成一片,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姐妹中间最聪慧又洒脱的探春竟然还有这样的劫难。
水彦寻得了贾母的允许也不多做推辞,当下便说道:‘多谢老太君,晚辈先告辞了。’
他跟着贾府的下人在园子里走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才终于来到探春的屋前,看得出来探春是个清雅的人,屋子前面只有几只芭蕉,并没有什么花儿,草儿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一走近这里他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中药味,不用说,这是因为探春长期吃药导致的。
虽然心急,但他怕冒犯探春,还是先请人进去通传。
当小蝉告诉探春外面南安王爷求见的时候探春本能地拒绝:“不见。”
小蝉与侍书对望一眼,侍书劝到:“姑娘,王爷能来这里定是得了老太太的允许的,你就见一见吧。”
不然以后可能便真的见不到了,后半句侍书没有说出来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天她眼睁睁地看着生机勃勃的姑娘日渐衰弱下去,这么多太医都回天乏力,侍书的眼泪已经流的差不多了,若不是探春劝着,只怕两只眼睛都要哭瞎了。
探春摇头:‘我不见他。’她自觉自己的病是上天注定,好不了了的,这个时候见水彦寻也没有什么用处。
侍书劝到:‘姑娘不是不放心环哥儿么?不若趁这个机会摆脱王爷代为照顾,姑娘好歹与他有过婚约,照顾环哥儿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侍书知道探春的心病,世间的繁华荣耀根本留不住她,她不放心的只是自己的这些姐妹,还有就是贾环了。
果然探春听了之后思索了一番说道:“那扶我起来收拾收拾吧。”
侍书按住就要起床的探春:“姑娘,不必麻烦了,想来王爷也不会在意这个。”
“太过失礼总是不好的,何况如今是我有求于人家。”探春说到。
“你有求于我什么?”探春话还没有说完,水彦寻已经进来了。
他本来不想冒犯探春,但在外面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他等不及了,便自己闯了进来,反正他心中认定的只有探春一个王妃而已,而且他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她的名声自己负责就是了。
探春听到男子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水彦寻进来了,她心中一惊,连忙把已经伸出的半个身子缩回到床幔里,不敢说话。
水彦寻径直走向探春躺着的那张床,直到床头才停下脚步,侍书只好行礼:“姑娘病容不便见客,王爷就在外面说话吧。”
水彦寻根本没有答话,一把掀开了探春的床幔,侍书连阻止都来不及,探春正歪在床上,忽然被掀开的床幔吓了她一跳,接着就见到水彦寻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起来探春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似乎是从那次酒楼帮自己解了困境之后便没有再见过,但是这张脸倒是没有怎么变,大概是那时候已经定型了缘故,探春这个时候怕不是被吓傻了,竟然还能想这些。
水彦寻看着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说话的探春,忍不住皱眉,真的病的这样重了?自己之前见她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憔悴的容颜,明显又瘦了一圈的脸,浑身的中药味道